姬明明道:“竞儿,我累了,想去歇息一会。”
说完,就和宋妈妈头也不回地走了。
道士看着她孤单又倔强的背影,很想说出自己是谁,可姬明明由始至终也不想知道他是谁,甚至对韩付的兴趣都比对他大。
他想,难道她已经隐隐猜到了他是谁,所以,以不相认来惩罚他?
姬荀骓看着这位张家向来神出鬼没的张道长,总觉得有种扑面而来的熟悉味道。
*
张邃下了狱。
十天后,端木竞带了照花楼最好的酒来,“我带了酒来看你。”
“韩王也想过来看你,被我拦了下来。”
张邃和端木竞碰了一盏,一饮而尽,“韩王看出来了?”
“你是他最看重的谋士,和他相处多年,虽然戴着人皮面具,但总有什么细微动作瞒不过曾经最熟悉的人。”
张邃从脸上撕下人皮面具,露出真容,正是姬荀骓身边的谋士,在去江南道途中溺亡的萧云从。
“他不恨我?”
端木竞道:“你虽是主谋,可丢了一块浮木给他,韩王是靠着那块浮木撑下来的。”
张邃听了,真不知该作何感想。
他想让姬荀骓死,可最终救了姬荀骓一条命的人,好像也是他。
“师兄是怎么认出我的?”
端木竞沉默了一会,终于说:“韩王之所以被袭击,是因为他离开了玉京,他在玉京的时候,我相信没人敢冒险。
秋水堂前,佩戴太宗玉玦的人遇刺,才导致韩王外放江南道。
谁才是那个从中获益的人?
从表面看,是临淄王,可我总觉得不是他,因为种种对应不起来。
我想来想去,那个人更可能是你。
只要让韩王外放,你们就可以趁机动手。然后,你把自己的浮木扔给韩王,以假死脱身。
所有人就算再怎么怀疑,也怀疑不到你身上。
“所以你让沈北去出事地点找韩王,顺道也是在查我?”
“是,也不是。”端木竞道:“我让沈北去找你,是因为我担心你的安危。云从这道题出的真不好,如果你溺亡了,作为师兄我会很伤心。可如果你不是溺亡,而是假死,这个结果同样令人难过。”
张邃笑了笑,“师兄不必为我难过,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只是,不要再让张家的那些人来探望我。我真得不想见他们,我在张家过了二十多年,实在受够了。”
端木竞知道,这段时间张刺史,张勉张今都来看过张邃。
张家这一家子人有点意思。
他这样的大罪,甚至没人怪他连累家族连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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