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眯着眼睛,呼吸渐渐变得匀称,也不再摩挲那块和田玉,赵妈妈这才小心翼翼地将手抬起来,将毯子盖在周夫人身上,然后退了出去。
赵妈妈吩咐门口丫鬟:“让夫人歇一会儿。”
丫鬟点点头。
赵妈妈快步向外走去,她要去找厨娘,看看晚上的饭食准备的如何。
刚走过月亮门,就听山石后传来个声音:“赵妈妈。”
赵妈妈回过头,看到了那里立着的人影。
“二郎君。”赵妈妈笑着行礼。
谢承让走过来:“从寺里回来时,我看母亲脸色不太好,特地来问问妈妈。”
赵妈妈应声道:“夫人只是被谢氏气着了,没有别的事,如今就在屋子里歇着。”
谢承让仿佛松了口气:“那就好。”
赵妈妈道:“若是没别的事,奴婢就去忙了。”
“劳烦妈妈。”谢承让再次躬身行礼,显得格外温和。
谢承让为了让赵妈妈给他传些消息,用了不少银钱。不过,似赵妈妈这些人,不一定是看重眼前这些利益,他们看重的是一个庶子,没有家中扶持,却能有这些银钱打点,可见有些本事。
他们就是谢家的下人,将来谁承继家业与他们没太大干系。能结些善缘,将来也能多一个选择。
赵妈妈离开,谢承让的目光慢慢沉下来,他从赵妈妈那里拿到不少消息,看起来都是些小事,却能佐证他一些猜测。
谢承让知晓家中有不少秘密,尤其是乡里那庄子上。这些年他也没少打听乡里的消息,但祖父在的时候,那庄子由祖父亲自打理,连父亲、母亲都不能过问。
祖父过世之后,只有父亲前去处置各种事宜。他唯一知晓的是,二叔过世之后,祖母是伤心没错,但并没有传言的那般得了癔症,将二妹妹抱去乡里给祖母抚养,他也不是亲眼所见。
他只记得周氏在生下大姐之后,是又有过身孕,但生产的时候,没有听到婴孩啼哭。过了一两年后,听族人提及,才知晓那孩子被抱去了祖母身边。
周氏也甚少在家中提及二妹妹。虽然将二妹妹接回汴京,周氏很是欢喜,但他知晓那都是表面上的。
周氏面对二妹妹时的笑容,与面对他时几乎一样。
是真心还是假意,他比谁都看得清楚。
他在这上面花功夫,无非是因为二妹妹要嫁给淮郡王。
能被淮郡王当做姐夫,许多事做起来就容易许多。
这次在宝德寺似是没发生什么事,但他就觉得父亲似是更忌惮那谢氏了。回到府中之后,父亲对谢氏只字不提。
只有重视才会慎重。
再者……府上但凡要紧的事,父亲都不会与他商议,从这一点上来看,谢氏不再是无足轻重的人,而是对父亲有威胁。
看来他得更加留意谢氏的一举一动。
……
王晏不能在宝德寺逗留太久,他要进宫向官家复命。
众目睽睽之下,他只能寻个机会,低声向谢玉琰道:“禅室可选好了?我让桑典送了些东西过来,一会儿就交给于妈妈。”
“我从宫中回来,给你煮茶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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