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姿态散漫,浪荡恣意,一人端坐矮桌前,专心品茗。
听见殷尚眠大言不惭的话,余相皖垂下眼眸。
兽潮其实并不多见,修仙界几乎每隔百年都会派修士前往逡巡,若有异常各大宗门会未雨绸缪,将兽潮的小火苗掐灭在摇篮中。
而这次无尽海域,纯属意外。
虽然修仙界兽潮极少,但每次出现必定是一场大动荡,几乎是各宗修士用命堵住的缺口。
余相皖见六师兄这口无遮拦的样子,不由开口道。
“六师兄,慎言。”
“下一次兽潮这种话,最好还是别说了,不然容易引起众怒。”
“届时我可不承认你是我六师兄。”
殷尚眠闻言咋舌,也知自己说错了话,于是道。
“自罚三杯。”
余相皖:“……”想喝茶直说。
此去无尽海域路途遥遥,余相皖到灵舟一头,站在上面看着下方红绿交织的河山。
也有些小弟子不知此去面临的是什么,眼中清澈,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余相皖忽地想起来秦蔓蔓。
话说他回来扶摇宗,还未见过秦蔓蔓,他回想了一下,方才在扶摇宗道场时也并未看见她的身影。
余相皖默然,难不成是下山历练去了?
这时,叶枕安见余相皖一人站在灵舟甲板上,风吹起他华丽的红袍,墨发与红衫齐舞,旖旎若仙,而他微微蹙眉,不知在想什么。
叶枕安走上前,站在他身侧,问道。
“可是出了何事?”
余相皖摇了摇头,声音清浅,轻声道,
“不是我,是蔓蔓,许久未见她了。”
叶枕安闻言看向余相皖,眸中闪过一抹深意。
余相皖见叶枕安这欲言又止的眼神,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猜想。
“师兄?你知道她的去向?还是她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叶枕安见余相皖话语中微不可见的担心,叹了一口气,看着前方的云海。
“你可还记得百年前我们出扶摇时,恰好秦蔓蔓也要下山?”
余相皖点了点头,他当时还问她是不是下山历练来着。
叶枕安继续道。
“她下山,是去了一个与世隔绝的村子,据说那村子极为隐秘,她……”
余相皖忽然想起当初蜷缩在雪地里,那个浑身青紫的小女孩,声音低浅。
“她……”
“……屠村了是吗?”
叶枕安缓缓摇了摇头,“没有,不过村中之人被屠了大半。”
“之后她并未回宗门,也并未暴露那个村庄所在之地,还是后来有人从那个村庄出来状告秦蔓蔓状若邪修,屠了大半个村子,众人这才得知秦蔓蔓当年所为之事。”
余相皖并未觉得秦蔓蔓有错,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她并未将村屠尽,也是留有良知,并没有伤及无辜。
若不是那日自己误入,秦蔓蔓早就死在百年前的那个雪夜了。
没人会为她哀伤。
那些人欺侮践踏她时的快意,可曾想过那是未来他们斩向自己的刀。
杀死他们的是秦蔓蔓吗?
不,是他们的恶意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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