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相皖怔了怔，回道，“我没忘。”
“但是这相思月影梨你得收下。”
柳疏璃皱了皱眉，看向余相皖。
他似乎习惯了疼痛，极会忍耐，除了苍白得近乎透明的面容，以及睫羽发丝染上的薄霜，他一点多余的反应也没有。
余相皖知道柳疏璃想拒绝，并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你救我师尊，本便是你吃了亏，给你点相思月影梨也不算什么。”
柳疏璃不为所动，余相皖继续道。
“况且，你想想桑榆，她找了你一百多年，难道你愿意让她此后又是一个人吗？”
柳疏璃闻言，睫羽微颤，表情渐渐有了一点变化，似乎是心疼。
余相皖见状松了一口气。
他轻声对着柳疏璃道，“阿璃，我知道你并不想欠……”余相皖顿了顿，这才开口，“……旁人什么，但你该想想桑榆的。”
“这些年为了找你，几度生死，你也不想看着她以后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吧？”
见柳疏璃神色松动，余相皖接着道。
“况且我师尊此事，你确实帮了扶摇宗大忙，若不是你执意如此，莫说是相思月影梨，即便是其他的，也不足以偿还你救我师尊的恩情。”
以他这些时日的观察，柳疏璃并未将他中了断肠蛊之事告诉桑榆，就连毒发都一个人扛着。
所以桑榆在他心中，一定也是极其重要的，连让她担心都不舍得。
才过一会儿，柳疏璃眼睫上已经覆满了寒霜，他轻声对着余相皖道。
“给我吧。”
余相皖听见柳疏璃答应，忙将自己所有的相思月影梨以及这七日炼制的相思月影梨一齐递给柳疏璃。
甚至还抽空打开了一瓶倒出一颗喂给了柳疏璃。
柳疏璃愕然看着将他面前堆满，飘在空中的无数瓷白小瓶，就连余相皖喂他，他也没反抗。
余相皖难得在柳疏璃淡漠的脸上看见其他神情，不由莞尔。
“我就只有这么点儿，日后不够的我再补。”
柳疏璃不知道说什么，抬眸看向余相皖。
这些都够他用几百年了。
他讷讷道，“这会不会太多了？”
余相皖忙将装满相思月影梨的瓷瓶往柳疏璃身前推。
“这不多啊，就这么一点儿，不多不多。”
服过相思月影梨之后，柳疏璃身上的寒霜渐渐褪去，他拿起身前的其中一个小瓷瓶。
一打开，独属于相思月影梨的清香便泄了出来。
看着瓷瓶中满满当当的相思月影梨，柳疏璃心中不轻不重的被敲了一下。
他垂下眼睫，轻声道，“谢谢你，余相皖。”
余相皖清和的笑了笑，“阿璃，不必客气。”
想到什么，余相皖转身从空间中将小须芝放出来，佯装是刚从灵宠袋中放出来的。
小须芝一出来，看见余相皖便扑进了他的怀中，脆生生的道。
“阿璃哥哥！”
余相皖这才想起来他还是柳疏璃的模样，于是抬手一挥，便瞬间又变成了他自己的模样。
他对着小须芝道，“你阿璃哥哥在那边。”
小须芝茫然转头，看着床边的柳疏璃，察觉到熟悉的气息，风风火火的便跳了过去，撞了柳疏璃一个满怀。
它惊喜的抬头看着柳疏璃道，“阿璃哥哥！你来看我了？”
余相皖看着这一幕，明明很温馨，可他心中却无比沉重。
小须芝与阿璃相识一场，也许这是最后一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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