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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救援(2 / 2)

因为雨天路滑,他在山上跌了太多跤,衣物上遍布土黄色的泥巴斑点,尤其是裤腿和鞋子,几乎已经被包裹进了泥块内。

体表正在蒸发的雨水带走他的体温。

强有力的山风吹过,热带的绵绵细雨罕见地浸满了寒意,令土著浑身发冷。

他颤抖着手,哆哆嗦嗦地解开蓑衣的扣子,从外套的口袋里摸索出了一小块巧克力,又找出了些许仿佛面粥的饼渣,囫囵塞进口中,一边咀嚼一边眺望山下。

暮色和雨水已经将整个世界拥入黑暗的怀抱。

极远的地方只能看到一层氤氲的雾气,笼罩了林冠,阻碍着土著的视线,使他觉得自己正在迈向一种未知的悲惨处境中。

在部落,哪怕只是弄丢了首领的一个果实,都有可能会被割掉耳朵,甚至处死。

他这次弄丢的,可是几头羊,几头足够他们食用两三天的羊,几头首领数次强调过重要程度的羊。

哪怕新首领平时与他们交谈的时候总是非常和善,对待他们也表现得分外大方。

今天下雨,甚至还给他送来了厚实的衣服。

可那毕竟是五头羊。

土著一方面为自己可能遭遇到的惩罚担忧,心生畏惧,想要逃进森林,一方面又觉得自己辜负了首领的信任,没能干好这项工作,满怀愧疚。

他很想继续寻找丢失的那几头羊,但他实在没有体力了。

就算是在原始部落中磨砺了这么多年,体力和忍耐力惊人的土著,也不能超越人类的极限,在雨幕中的山地环境高强度活动十几个小时。

实际上,现在土著已经能感到一股寒意从他的骨头内滋生出来,使他忍不住发抖。

而另一种莫名的燥热则爬上了他的大脑,令他浑浑噩噩,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往山坡上一坐,便难以站起。

隐约知道自己这是病了,土著心中却未产生多少求生欲。

绞刑架上吊死的西班牙人;

部落中被首领割喉的犯错误者;

雷声响后头盖骨被掀开的同伴;

惨遭鞭挞的浑身是血的土著……

严厉的惩治和种种痛苦的死法在他脑海中飞转,他仿佛能看到绞刑架上的人变成了自己。

他既不想逃走,也找不到丢失的羊,更无力承担犯错的后果,没有勇气回到木屋面对首领。

他想,如果就这样死在山坡上也是一件好事。

起码比吊在绳子上舒服,尸体或许也不会像那个赤裸的吊死者一样,被鸟兽蝇虫慢慢吞噬,变成腐臭的血肉和森白的骨架。

……

发热的大脑渐渐模糊了他的神智。

脑海中的画面不知何时染上了几分火一般的红色,使他忘记了发冷的身体,只觉得炎热。

死亡正汲取土著的生命。

倒在山坡上之前,他隐约听见了有同伴呼喊着他的名字,随后,沉凝的黑暗便吞噬了他的意识。

……

玻璃罩内的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晕染了夜色中的雨幕。

九人零零散散地分布在山坡各处,九点光芒仿佛一只只渺小的萤火虫,在薄雾与雨丝中飞舞。

不时有土著声嘶力竭地呼唤同伴的名字,然而无人应答。

陈舟身上的水手服已经被雨水打湿,他一手拎油灯,一手持单筒望远镜,皱着眉蹬着湿滑的山体,牵着来福,直奔山顶。

……

今日雨势之大远远超出他的预料,降水强度不亚于鲁滨逊登岛不久后那场风暴的余威,持续时长则更胜一筹。

这样的天气,别说是人,就是皮实的野生动物都得放弃外出狩猎的计划,老老实实缩在窝中。

陈舟本以为放羊的土著见雨势过大,中午就会回来,没想到这家伙那么死心眼儿,顶着这种天气硬是在外活动了一天。

下午土著们的木屋漏水,他帮着土著们连堵带疏,一直工作到傍晚,都没见放牧的土著回家。

担心那土著的安危,陈舟终于坐不住了——

岛上满打满算也就十个劳动力,这要是凭空折损一个,损失可太大了。

而且那毕竟是条活生生的人命。

准备了防风油灯和厚实的衣物,他带上了所有人手和擅长追踪气味的来福,直奔牧场。

前往牧场的路上,他让土著们多多呼喊牧者的名字,甚至还拐了个弯儿去了神庙和碎石坡的烧炭窑一趟,想看看牧者是否在那里避雨,最终一无所获。

……

大雨冲刷掉了所有足迹,泥土的腥气掩盖了气味儿,来福根本捕捉不到放牧土著的线索。

陈舟愈发觉得那名土著可能出事了,一边吩咐土著们分散开来,扩大搜索范围,一边带着来福径直往山顶赶。

油灯的照明范围有限,在这样的天气中只能帮助人走夜路。

他出门前早就预料到这人不好找,除油灯外,还带上了强光手电。

有这个倚仗,陈舟想直接爬到高处,利用居高临下的视野优势搜索土著。

而且一直找到现在,羊群和两头牛的踪迹他也没发现,与单个人相比,牲畜群明显是更大的目标,放牧土著也应该与牲畜待在一起。

陈舟想,如果不能找到土著,找到牲畜也好,通过辨别牲畜的活动方向,总能找到人的。

受限于现代人的思维,他一直认为生物都是有求生本能的。

遇到这种恶劣天气,在没有明确命令的情况下,肯定会审时度势,优先保护自己的安全。

万没想到,这名土著真的能实诚到为了找几头羊押上自己的性命,甚至一路登上平台,绕到了偏山峰西北角的位置——

要知道,这个地方,就连陈舟都没来过几次。

……

或许是命不该绝,土著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一路狂飙至最前端的星期日在远处坡下发现了他倒在山上的身影。

这名腰挎长刀的少年远远看见疑似目标的物体,先是高声呼喊他的名字,又以训斥的语气骂了几句。

待察觉到土著已经无法做出回应,星期日这才迅速登上山,查看目标的状况。

从陈舟那里学过一些简单的医学知识,感觉这名土著极有可能是淋雨导致的失温、高烧和感冒,命悬一线,星期日连忙将土著背到背上,卸下长刀当拐杖,带着他往山下赶。

黑夜中,通过盏盏油灯的亮度便能判断彼此之间的距离。

愈是往山东北走,星期日看到的灯光就越多。

通过呼喊,他很快就将最近的两名土著召集到了自己身边。

命令一名土著赶紧去通知其他人,尤其是首领——只有他才能救回放牧土著的性命。

星期日和另外一名土著则连背带扛,协力将昏迷的土著往窑洞的方向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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