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化炉中熊熊燃烧的余烬,在陆承影深邃的眼底投下了一片跳跃不定的阴影,仿佛是他内心深处那团被点燃的愤怒与焦急。他的手如铁钳一般,紧紧掐住冷蔚的脖子,手背上的青筋高高暴起,像是即将爆裂的绳索。他将冷蔚狠狠抵在基因图谱显示屏上,那力道仿佛要将她嵌入屏幕之中。冷蔚的珍珠耳坠勾住了他的袖扣,在警报闪烁的红光中,晃出一道道妖异而冰冷的弧光,仿佛是在嘲讽着此刻剑拔弩张的局面。
“她在哪?”陆承影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与愤怒。他的指尖深深陷入冷蔚颈间那道手术疤痕,那是五年前江映月为他挡刀所留下的,每一寸触感都像是在提醒着陆承影曾经发生的一切。
冷蔚却丝毫没有畏惧之色,她染着丹蔻的指甲缓缓划过陆承影腕间的黑色监测仪,屏幕上原本跳动的“Y-1027”生命体征瞬间变成了杂乱无章的乱码。她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缓缓舔去嘴角的血渍,白大褂领口不经意间滑落,露出锁骨处那新鲜的咬痕,显得格外刺眼。“这么紧张?”她的声音甜腻得如同淬了毒的蜜,“当年你拿手术刀抵着冷老爷子喉咙时,手可没抖呢。”
陆承影的瞳孔猛地一缩,像是被什么狠狠击中。就在这时,焚化炉像是被某种力量激怒,突然喷出冲天的火焰,那炽热的火光映亮了冷蔚手机里正在播放的监控录像。画面中,二十岁的陆承影面容冷峻,正将镇静剂缓缓注入冷老爷子的静脉,病床边的监护仪上,一条刺目的直线无情地划过,宣告着生命的消逝。
“你猜这段视频发到江映月邮箱需要几秒?”冷蔚一边说着,一边用膝盖狠狠顶住他的胯骨,眼神中满是挑衅与恶毒。“我的好哥哥,你逼死外公嫁祸给我爸的时候,没想过会爱上他的外孙女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实验室的防爆玻璃承受不住某种强大力量的冲击,突然炸裂开来,无数玻璃碎片如霰弹般飞溅。陆承影下意识地拽着冷蔚,两人一同滚进了防火舱。应急灯在此时亮起,昏黄的灯光在舱内摇曳,给这狭小的空间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
冷蔚趁着陆承影还未站稳,突然伸手扯开他的衬衫,露出他心口处那神秘的双螺旋纹身,此刻正缓缓渗出血珠。而这纹身的基因序列,竟与江映月后腰胎记的基因序列完全匹配,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隐秘过往。
“你以为她为什么能活到现在?”冷蔚将手中的婚戒用力按进他渗血的纹身,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扭曲的快感,“当年你亲手编辑的基因链,早就在她子宫里……”
话未说完,警报器突然爆出尖锐刺耳的蜂鸣声,仿佛是世界末日的前奏。全息投影自动开启,播放出冷老爷子的临终录像。画面里,老人虚弱地咳着血沫,每一声咳嗽都像是在抽走他最后的生命力。“承影,等映月生下继承人就处理掉。”老人的声音微弱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冷家的栀子花,不能开在……”
陆承影脸色骤变,他猛地伸手掐断电源,然而,防火舱外却突然传来江映月那撕心裂肺的哭喊,仿佛一把利刃直直刺进他的心脏。他惊恐地看向监控屏,只见陆殊词正将平板电脑递到江映月眼前,屏幕上冷老爷子咽气的画面与陆承影签字的安乐死同意书交替闪现,每一次切换都像是在江映月的心上狠狠划上一刀。
“你输了。”冷蔚伸出手,轻轻抚过陆承影苍白的嘴唇,眼神中满是得意与嘲讽,“她此刻应该正在看,你把我爸的头骨做成标本……”
就在这时,焚化炉传来一阵沉闷的物体坠落声,仿佛是命运沉重的叹息。陆承影下意识地转身,却只抓到半片烧焦的病号服残片。冷蔚那癫狂的狂笑瞬间淹没在随后而来的爆炸声里,而江映月最后那声饱含绝望与痛苦的“外公”的哭喊,正透过防火舱的传声器,一遍又一遍地撕裂着陆承影纹身上渐渐凝固的血痂,让他的心也随之破碎成无数片……
江映月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她的双眼空洞无神,泪水不受控制地流淌,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手中的平板电脑上。屏幕上陆承影签字的安乐死同意书,像是一张无情的宣判书,将她曾经对陆承影的爱与信任彻底击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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