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丹臣断断续续,将这几日小镜湖发生的事尽数道来。
关于自家王爷误杀某顽劣少女的事,也并未遮遮掩掩。
只道从那天开始,这小镜湖就开始变得不对劲了。
一到晚上就阴风阵阵,搞的众人无法入睡。
傅思归半夜被白绫勒住咽喉,褚万里的鱼竿忽然变成一条毒蛇,朱丹臣写字,写着写着墨水变成些血水。
小镜湖中央的小筑内,整夜整夜的传来哭声,吓的阮星竹尖叫不止。
段正淳自知理亏,亲自准备香烛跟黄纸,对着湖泊祭拜,可压根没啥效果。
连着被折磨了好几天,众人总算是顶不住了,打算去别处避避风头。
结果迎面撞上了段延庆一伙。
“陈公子,陈公子!”
这边正聊着,不远处小筑旁,巴天石正朝陈钰招手,说镇南王有请。
阿朱不喜这段正淳的行事,并未跟着进入小筑,只跟巴天石一样在外候着。
陈钰信步走入,老段满脸笑容,拱手道:“陈公子,方才巴司空将大理城中发生的事尽数告诉我了,你此番立下大功,可要在大理多留一段时间,让我好好招待你才是。”
“段王爷不必客气。”
陈钰淡淡道。
忽然听见屋子的另一头传来脚步声,他抬起头,只见迎面走来一位身着淡粉色衣衫,俊俏秀丽的美妇人。
只是一眼,陈钰便确定此人就是阿朱阿紫的母亲,阮星竹。
母女三人的眼睛太像了,晶光璀璨,闪烁如星,仿佛只用眼睛便能说话。
此刻的阮星竹颇有些疲惫的模样。
想想也是,朱丹臣说了,在段延庆等人来袭之前,小镜湖的众人被女鬼折腾的压根睡不了觉。
即便如此,浓浓的疲惫之色也掩盖不住这阮星竹的天生丽质。
明明三十出头的年纪,看起来也不过二十来岁,身段婀娜,风采照人。
“有客人?”
声音清脆娇嫩,此刻的阮星竹好奇的瞧过来,见到陈钰,当即眼眸一亮,笑道:“好个俊俏公子!”
“阿星,不得无礼。”
在不涉及情感的部分,老段还是能拎得清轻重的。
起身介绍道:“这位是陈钰陈公子,这是阿星,姓阮。”
“阮夫人好。”陈钰微微拱手。
那阮星竹盯着他瞧了好一阵,“呀”了一声,笑道:“你好你好,就是你救了这姓段的么,可惜可惜,你若袖手旁观,我便要替天下女子谢谢你啦。”
说罢还风情万种的白了段正淳一眼,揶揄道:“怎么样,那钟夫人还愿意跟你好么。”
段正淳:(o?▽?)o
无奈道:“阿星~”
陈钰这下算是明白,这阿朱阿紫身上的灵动顽皮是来源于何人了。
一说起钟夫人,老段便忍不住叹气。
与甘宝宝时隔多年的重逢并不愉快,自己失手打伤钟万仇,这下跟万劫谷的关系彻底崩了。
连带着钟灵也怨上了他。
“我有事要问两位。”
陈钰忽然开口:“两位前些日子是否遇见了一个少女,是也不是?”
屋内气氛骤变。
段正淳连忙抬起头,只见对面的陈钰目光深邃,声音淡漠,隐隐有质问之意。
心中顿时生出不好的感觉。
点头道:“是,在鄯阐府府城遇到的。”
陈钰不由分说,又开口道:“她看起来十五六岁大小,娇小顽皮,穿着紫色衣衫,眼神灵动狡黠,是也不是?”
这下就连阮星竹都有些慌了,只因陈钰所说的特征,与她前些日子带回小镜湖的少女完全相同。
心想此人莫不是那少女的家人?
可是对方明明说家里人都死光了呀。
段正淳斟酌了片刻,还是点头道:“不错。”
陈钰的目光陡然凶狠了几分:“那少女名唤阿紫,是也不是!”
段正淳忽然起身,脸色逐渐苍白,有些歉疚,有些羞愧:“是。”
“你杀了她?”陈钰跟着站起身。
段正淳颤声道:“段某不想推脱,的确是段某一时失手,将那姑娘打落到湖中,阿星亲自下水,想要寻找那位阿紫姑娘,却没有找到,所以多半是...”
阮星竹眼眶微红,她其实挺喜欢那小姑娘的,虽说实在是太淘气了些,不过这么小的姑娘没了家人,孤苦无依的,哪里有人教导。
这件事确实是老段做的不对。
但见陈钰这副质问的模样,心中又有些好奇:“陈公子,你是那位阿紫姑娘的什么人?”
“这还用问?”
段正淳叹了口气:“非亲非故,自然只能是...”
他坦然的看向陈钰:“陈公子,段某一时不注意,犯下大错,若是阁下心中有气,便是杀了段某,段某也绝不反抗。”
说罢闭上双眼,引颈待戮。
却听陈钰冷笑一声:“段王爷,你大抵是觉得杀了个无关紧要的人物吧,你看这是何物?”
他打开包袱,从中摸出了一块明月珏。
段正淳跟阮星竹(眨眨眼):(〃′-w?)
“不好意思,拿错了。”
陈钰咳嗽了两声,这是郭大小姐给的明月珏。
转头又摸索了一阵,从中翻出来一小块金锁牌,上面刻着“段”字。
一见金牌,阮星竹顿时色变,冲上前抢到手中。
此刻睁大眼睛,颤声道:“你,你从何处弄来此物的。”
“自然是阿紫给我的,此乃她从小带在身上的东西。”
陈钰表情严肃:“我观此物上刻着段字,又不似寻常百姓可有,若论姓段的豪族,天底下谁能比得过大理段氏,我此来大理,其中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要替阿紫寻到她亲生父母,这十几年她孤苦无依,在星宿派受人欺凌(指天天折磨摘星子等人),时刻渴望着父母的关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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