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朝朝端着咖啡,进了办公室,端端正正的放在吴洱善手边。
“我听说你离职了?那你赶紧从漠克里回来啊,孩子怎么样?”
“我……我……流产了。”
卢朝朝脸色一沉,颇为惋惜,她声音放轻,吴洱善看了她一眼,只见这位小美女面色凝重的背过身去讲电话了。
“我现在就在本城。”
“那什么时候聚一下吧。真是太遗憾了。你要保重身体。”
两人一时无话。
“哎?你刚才问温总在不在?”
“对。我……本来想上来找一下温总的。”
“你就在楼下吗?”
“是的。”
“那你先上来吧。”
“不了,既然她不在。我就不过来了。改天再约。”
确定温禧不在,庄湄挂了电话,她一路上了15楼,再从15楼爬电梯上顶楼。
按照信封指示的位置,取出了卡在一块空心石板下的武器包。
拉开一瞧,两把枪,六把小刀,子弹充足,刀锋雪亮。
里面还有一个小纸条,也是薄洄亲笔。
草草看完纸条,挎上武器背包,她便风也似的爬到15楼,再和几个正巧刚打扫完合盛美容中心的保洁阿姨一起,走进电梯。
电梯合上的一刹,庄湄深深地出了一口气,她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时间掐得刚刚好,她以前在10楼加班的时候,走得时候经常能碰见这几个阿姨。
“你在哪个楼做?”
“兰溪居的,合同工。”庄湄低着头,压着嗓子回答道。
“哦。我们是小时工,哎,也是看人脸色的,遇到脾气好的,还行,遇到那种不好的,那就要命咯。”
那阿姨拖长了音调说要-命-咯~听得其他阿姨大笑,庄湄也弯起嘴角。
电梯在13楼停了一下,突然涌进来一大波人,庄湄被挤得靠在墙边,为了背对摄像头,她只好转了个身。
电梯缓慢下行,庄湄在心中默数——
滴——刚才明明没人按10楼,大多数人都是要去1楼。
就这样,电梯停在10楼,肯定是有宜信金融的人要上电梯了,庄湄向里面侧侧脸,生怕让任何一个旧同事认出来。
“我都等你快四十分钟了,你是堵在山上,准备不下来了吧?行,山不向我,我就去请山。”
这个声音…………!!!!!!!!
庄湄下意识侧头轻瞥,那个一米八的修长魅影,此刻隔着三四道人墙,就这么……触目惊心的……和她立在一个空间里。
“我游戏都输了两盘,心里塞得慌。干坐着等更让我心焦。你那美人小秘书刚才接了电话,好像心情也down了下来。我本来想请她下来去喝杯东西,谁知道你那秘书说一定要等你回来。”
这音色一如往昔,神似亦男子之低沉雄浑,魂亦女子之圆润清脆,随着她不耐烦的心情,来回拨动,恰似那春雨滴落在名剑上,铮铮翠翠,令听者闻之侧耳。
庄湄已经听到有两个靠她最近的小姑娘在议论“这人到底是男是女?”,她握紧拳头,后背冷一阵热一阵,如同这声音就是条带着倒刺的鞭子,一遍一遍的抽在她身上。
“哎,你等一下。我真的没招惹人家,本来我就是来签个合同,走个过场。那开幕酒会我肯定要去的,我也不知道她是谁。你这不是废话嘛,我要知道她是谁,我还会……那什么吗。”吴洱善有些暴躁起来,风流一世,糊涂一时大概就是她现在的感受,她怎么能想到南方的姑娘是这样温情如水,杀人于无形呢?正皱着眉,听见身后传来议论她到底是男是女的对话,“你等一下。”
吴洱善对那头的温禧喊咔,侧身看了一眼身后议论的两个小姑娘,说:“嗨。我是女的。不用再争论了。安静点好吗?嗯?”
那俩小姑娘被她这么笑眼一瞧,脸顿时就红了,连几个老保洁阿姨也觉得有些羞涩,原来不是俊小伙,是个俏丫头。
争论声停止,吴洱善继续讲电话,“本城谁不知道你温禧呢,你就帮我个忙,说说情。要不,过几天我爸回国,要是这新闻不下去,他非宰了我不可。我们家老头子吃鹿角吃多了,最近火气不要太旺。”
电梯持续下降,到达1楼,大部分人都下去了,唯有几个保洁阿姨和庄湄还在。
又降了两层,来到负2层——停车场。
吴洱善跨出电梯,好像是出了汗,一直拿低头拿手帕擦额头。
庄湄则紧跟着保洁阿姨,向出口走去,她低着头,并没有发现吴洱善正向她们这支保洁队伍折回来。
“嗨。你。帮我擦一下车。价钱按你小时工资的3倍开。”
吴洱善的大长腿没几步就纯属巧合的迈到庄湄跟前,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庄湄浑身一僵,她背对着吴洱善,大气也不敢出一下,睫毛微微那么颤动了一小下。
“就是你。快过来啊。不想挣外快?”
“这…………”
庄湄吱唔着,却最终决定不开口回绝,多说一个字,多露一点声,就是在自寻死路。
吴洱善坐回车上,调低座椅,就这么在车里继续和温禧打电话,丝毫没有注意因为身高优势而被自己挑中的这名路人保洁员究竟有什么不同。
从停车场洗手间里拿来抹布和喷水枪,庄湄做足架势,可依然“不够专业”(笨手笨脚)的开始擦拭这辆扎眼的红色跑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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