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衣灵秀,竟然是在门口等了许久。
凌书墨看到这踉跄狼狈,没有外衫的人,一下就把白豌拉进了门。
“怎的如此狼狈,快披上!”
他直接把外衫斗篷给白豌系上,不由分说的拢了拢衣领的薄痕。
温暖的衣衫很快让白豌安心的坐了下来,火烛中透着眼里的深思。
“今日我该与你一同去的,非说不用。”
“明知自己身子不好,还敢这样折腾……”
“还有……”
……
咳!咳!咳!
听得这些,白豌不由的眼神飘忽,咳嗽下暗地里捏了捏对面人的胳膊。
凌书墨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另外二人,其颤栗着看着他们,实在是尴尬万分。
关心则乱,也不至于如此晾着人。
他半晌才回过神来,从不知哪里抽出两件外衫递了过去。
“凌某方才疏忽了,你们也……也披上吧?”
白豌稍稍拍了拍他的后背。
这个“也”,未免太过灵性。
木门缓缓关上,隔断了外面的寒意。
程素的面都被映衬的发红,小和尚则在窸窸窣窣的拖着根本不合身的外衫。
几人这般讲述着今日种种,一句接着一句。
“绝户而为沙门,于国不利。”
没想到,凌书墨在听到白豌几人的说辞后,坦言出这句话。
庆朝初立,内忧外患,缺钱缺人。
这一缺的大多数全在前朝的寺庙和道观里。
“子辰说的有道理,只是……”白豌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其实,他们二人完全可以袖手旁观,直接离开此处。
清凉寺被毁,与他们何干?
只是……
实在做不得那忘恩负义,弃之不顾。
程素沉默了一会儿,在地上写写画画:
“庆帝尊儒,废佛与道,犹以其不礼王者为患。”
不礼王者!
这才是给佛道招致祸端的点。
白豌扬了扬自己的眉目,对凌书墨说:“子辰,我们这几日一起合画的内殿东壁是一尊卢舍那佛像祥云,旁边还有大片的留白吧?”
就那么一刹那,白豌就想着那东壁上的东西。
古之圣贤或有缓解之法。
凌书墨手上一颤,旋即看向他:“你想在寺中画尊佛以外的东西?”
额!
二人有时,真是默契的令人张口结舌。
一旁的程素完全看不懂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只细细瞧着白豌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随身的粉本小册。
白豌就那么勾勾画画,凌书墨在一边补上几个字。
“这样是否能行?”
“此法当失!”
……
“这……这如何能行?太……”
“尽人事听天命咯!”
……
观察这二人眼中光华,时明时暗。
“哑巴师傅,你是不是看不懂他们在干什么?”
小和尚凑在程素的膝盖边,托腮。
他傻呵呵笑:“他们总这样一起写写画画,完全不懂。”
程素望着一切,自拿着干柴在地上书写。
这凌书墨和韩妙染,该不会以为凭借他们二人就可以让清凉寺避免毁寺吧?
他缓缓写下:“灭法!”二字。
后又补充了一句:
人以为妄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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