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朱天佑书记已经在和罗天运谈这件事,司徒兰被朱天佑书记使唤着去买烟去了,他对罗天运说:“正南,老爷子的希望你和司徒兰马上结婚,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几天,所以想亲自参加你们的婚礼,亲眼看到你们的幸福时刻。这是老人家最后的心愿,他对我说这个时,我都心酸了。一辈子在战场上出没的人,到头来还得为儿女的婚事如此求着我这个晚辈,正南,我的心现在很沉重啊。”
朱天佑书记的话一落,罗天运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尴尬,他心里在猜测着,老爷子会不会有这样的打算,他怕什么,偏偏就来什么。他怕路鑫波把手伸进吴都,没想到路鑫波偏偏就把手伸了过去,而且是以如此快的速度伸进了吴都,他的速度快得让罗天运没有防备,也快得让罗天运惊恐之极。刚刚,彭青山的信息又来了,网上有彭青山鸣枪示众的消息,还有他让洪亮砸掉记者摄相机的消息,而且这样的消息在网上漫沿着,而他和朱天佑书记此时都在北京,这个时候,让路鑫波和李惠玲串通一气,对他和朱天佑书记显然极其不利。偏偏老爷子在这个时候病情加重,莫天正这一回是真的着急了。
罗天运便望着朱天佑书记说:“书记,吴都的事情又有变化了,当时为了压住情绪激动的人群,我们的公安局局长对天鸣了一枪,现在这件事被捅到了网上,而且在大肆渲染,您看,在这样的时候,我哪里有心情关注个人的事情呢?再说了,小兰也未必肯嫁给我,刚才我找她说话,她没理我。您看,这件事能不能往后拖一拖?”
罗天运无比担忧地说出了自己的心事,可朱天佑书记却直视着罗天运说:“正南,你是正傻还是假傻?我这个外人都看得出来小兰一直在爱你,你不知道吗?她越是不理你,越证明她在爱你。她怎么对我这么热情呢?而偏偏对你一个人冷淡呢?你不至如情商如此之低吧?再说了,结婚也就是一个仪式,仪式一完,我们就回江南去。这种时候,我的书记大人,你就先把工作放一放,行吧?”
朱天佑书记竟然叫了一声“书记大人”,窘得罗天运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可是朱天佑书记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他又能说什么呢?而且他心里是清楚司徒兰喜欢他,可他却伤透了她的心,现在的她似乎不再是从前的她,而且他老感觉司徒兰和马英杰之间存在某种联系,具体是什么,他又拿不定,这种感觉让罗天运很难说服自己去接纳司徒兰。
朱天佑书记见罗天运不说话,急燥地问了罗天运一句:“你是不是心里有别的女人?”
朱天佑书记的话一落,罗天运惊了一下,赶紧一边摇头一边说:“没有,没有的事。”
“那就好。你马上和小兰结婚,我来主持,这是政治任务。”朱天佑说完,也不再看罗天运一眼,转身往病房里走。
罗天运盯着朱天佑书记的后背,心里却涌出了说不出来的苦味,这是什么政治任务呢?当初为了一个官职,舍下了栾小雪,现在又要为官职,为政治任务去娶司徒兰为妻子吗?那栾小雪怎么办?他的孩子怎么办?
罗天运的心真的痛了起来,而且是一种他自己都无法说清楚的苦痛。他转过身,看着窗外,窗外的月季一丛一丛地开着,如江南的春天一般,可他内心却比寒冬还要冷。一方面是他的恩师,是他叫了几十年的“爸爸”,一方面是他舍不下的女人,舍下不的骨肉,无论是哪一方,他都没有办法交待,也没有办法去取舍。
罗天运如石像一般地站着,此时的他,一片空白。他想抓住任何一种思绪,却发现任何一种思绪都不在他身边,都在远离他一样。他感此时的自己很空,却又无比重,重得让他承受不起,重得让他不敢去正视自己。
司徒兰站到了罗天运身后,她什么时候来的,罗天运一点都没有觉察到,直到身边响起了司徒兰的声音:“你很难过是吧?”
罗天运惊了一下,猛然转过脸,看到了司徒兰。她的眼睛里藏着罗天运不想去看的忧伤,这样的忧伤属于爱情吗?可这种爱情是属于他的吗?那么栾小雪的爱怎么办?那孩子为他无名无份地守着,为怀他的孩子,受了那么多的苦,栾小雪那个被涨断神经的花肚皮,栾小雪那张干净的脸,还那张对他无所求的期待,此时竟然清晰无比地在罗天运的大脑里一幕接一幕地上演着,他能不痛吗?他能放得下这一对母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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