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姨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用手指戳着他的额头,“跑那么快做什么,怕别人都不知道你比奥运冠军都跑得快啊!”
阿竹有些心虚,偷偷瞥了眼夏礼沐,只能呵呵地干笑几声。
差不多猜到了他物种的夏礼沐并没有揭穿,只是笑意盈盈的看着他有些发绿的皮肤,眸中闪过丝丝难以察觉的惊奇。
“什么事?”黄姨故意拉下脸,没好气地问道。
“哦,是这样的,”阿竹想了想,然后老实道,“老管家最近被老爷叫去搞研究了,少爷也不在,但……萧家那老头又来了……所以……”
“萧老头?”随着这句重重地声音,站一旁的夏礼沐徒然发现黄姨面色变得很不好,阴沉地仿佛跟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抿了抿嘴,夏礼沐很识趣道:“要不,黄姨先跟阿竹回去吧,反正在医院,我也没其他事。”
虽然黄姨是被萧云航吩咐着每天都待在自己身边,任听差遣,但她除了一日三餐需要黄姨帮忙夹下菜之外一般都可以自己动手,最近连左手拿筷子也愈加灵敏,黄姨待在她身边纯属浪费时间。
见到夏礼沐这么说,黄姨的脸色瞬间又缓和了下来,她满含慈爱的目光在夏礼沐身上流连许久,最终点了点头,咬牙切齿道:“回去!”
阿竹顿时裂开嘴笑了,家里什么有地位的人都没有,他们这些小嫩芽也说不上话,保不准萧老头会倚老卖老,这下有黄姨,就好办多了!
摆摆手跟阿竹和黄姨告别,夏礼沐看着两人的背影,虽然看起来走得很慢,但每一步都呈现出虚影,眨眼间就走得没了人影。
天上电闪雷鸣,阵阵吼声刺激着耳膜。夏礼沐估摸着差不多也快下雨了,便转身沿原路返回。
果不其然,夏礼沐刚刚走进大楼,雨声便淅淅沥沥地响了起来,并不是很大的暴雨,而是带着春天的气息的绵绵细雨,滴滴落下,打在外边的翠绿树叶上,洗尽一切灰尘,青翠漂亮得很。
回到病房,夏礼沐犹豫了会儿就给萧云航打了个电话。
这些天,萧云航光是陪她就耽误了不少时间,自然会落下不少事。夏礼沐隐隐约约知道他不仅仅是明星那么简单,手下也不单是一家娱乐公司,肯定还有其他公事要办,忙都忙不过来。
至于因为夏礼沐而中断的出差,自然也不能再拖了。
而萧云航这个妖孽,临走前还要骗着让她应下每天主动打电话过去的要求,简直不要太狡猾!
大概将今天发生的事讲了遍,夏礼沐讲到黄姨被阿竹叫走的事之后,才将好奇心放到那个所谓的“萧老头”身上。
刚开始倒是没怎么在意,现在想想,能够让萧家全体佣人都义愤填膺的人,而且还姓萧,究竟是什么人?
心中疑惑间,电话那边传来轻轻地笑声,柔和如春风,能吹到人心坎里去。
“好奇那个萧老头吗?”略带笑意的声音传来,令夏礼沐心中微动。
夏礼沐倒也不否认,直接点头,应声道:“嗯。”
萧云航声音顿了顿,似是不经意地解释道:“从血缘上来讲,那是我爷爷,不过,名义上基本没什么关系了。”
“你爷爷……”夏礼沐沉思一会儿,猛地想起什么,诧异道,“萧家是那个阴阳师家族?”
萧家,古老的阴阳师家族之一,夏礼沐在学习阴阳术的时候了解了下近代阴阳师的历史,而萧家是从千年前就开始传承下来的,尽管近年来血脉没落,但在阴阳师的圈内,依旧是让人难以撼动的存在。
那是真正的血脉传承,从骨子血肉里就带着阴阳师的魂魄,在阴阳界可是高贵的血统。像夏礼沐这等自学的,基本上连边都碰不上。
不过在夏礼沐倒也只是知道这个家族而已,没有多去了解。
她学习阴阳术只为自保,也没想跨足阴阳界,萧家在她眼里,基本上也就是个秘密比较多的家族而已。
先前之所以没有怀疑萧云航,主要是明星的形象先入为主,而且在她心目中所谓真正的阴阳师基本上就是那种仙风道骨两袖清风却瞧不起世俗之人的道貌岸然之辈,哪里跟萧云航的形象有半毛钱关系?
如今想想那家子不同寻常的佣人,还有传说中的萧老爷子,基本上也就反应过来了。
“唔,应该吧。”萧云航简单道,“不过此萧家非彼萧家,我们可是正经的商人。”
“……”正经的商人,当明星的商人也算正经么?
夏礼沐默默汗颜。
没想打听萧家其他事,夏礼沐虽然心中疑惑万千,但转即却也换了话题。
将近聊了一个小时,夏礼沐才挂了电话,看到通话时间也有些吃惊。
她什么时候跟人打过这么久的电话了。
想她这种性格,基本上就是三言两语的说完正事,然后闲扯几句后果断挂电话,哪里会在聊电话的时候说过这么多废话。
萧云航真是太会给移动赚钱了!
“咚咚咚。”
刚刚将手机丢到一边,敲门声便响了起来。
夏礼沐琢磨着黄姨是不会这么快就回来了的,也想不到其他人回来,沉思了一下,便道:“进来。”
门被缓缓推开,站在门外的是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夏礼沐虽然不太爱记不怎么重要的事,但为自己看病的医生她还是记得的,眼前这张国字脸,与医生的脸完全不一样,身高体重也相差甚多。
“刘医生家里有点儿事,今天请假了,我是过来代班的。”国字脸笑眯眯地说着,露出了一嘴的黄牙,抬手指了下白大褂上的铭牌,便大大方方地推着大堆的瓶瓶罐罐进来了。
夏礼沐冷冷地看着他,淡淡道:“今天的点滴打完了。”
“这是今天增加的项目,主要是消炎的。”国字脸对答如流,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破绽。
但是夏礼沐作为在演艺圈混迹多年的演员,是不是演戏还看不出来吗?
只是,假扮医生就是为了给她打针……
不对,不仅仅是打针!
夏礼沐的视线快速扫到那些药瓶上面,国字脸已经动作利落地将所有的药瓶挂到沙发旁边的架子上,准备给她打针了。
眼看着对方拿着针孔伸了过来,夏礼沐心中一凛,目光对准床头边的呼叫器。
沙发离那边太远了。
电光火石间,夏礼沐健全的左手拿起放在沙发上的毛毯,趁对方的注意力全在她的手上时,毛毯直接抛向对方的脸,突如其来的黑暗挡住了国字脸的视线,紧接着夏礼沐起身,一脚就朝对方的胸口踢过去,硬生生将强壮的身躯踢到在地。
“我操!”
本来以为任务可以轻而易举地完成的国字脸怒骂一声,一把扯掉脸上的毛毯,与此同时夏礼沐已经按响了呼叫器。
“该死!”国字脸又忍不住骂了一句。
他以为对付个小明星而已,那还不是轻而易举地事情,就算将她闹不出半点动静的弄死那也不过是轻而易举地事,哪里知道会闹出这种超乎意料之外的事情?
夏礼沐之所以没有逃出去是有理由的,这里是五楼,从窗口跳出去显然不是明智之举,但这个国字脸恰好倒在门口附近,她也没把握能够在对方扯掉毛毯站起身的那短短时间里安然逃出去。
所以,只能退而求次地按响呼叫器,将希望寄托在这家医院里!
而她只需要在这儿拖延国字脸便可。
忍着胸口的疼痛,国字脸站起身,他没有耐心再跟夏礼沐耗下去,抬手便从衣服内掏出把手枪出来,银色的手枪,黑漆漆的洞口,代表着死亡的号召。
夏礼沐神经紧绷,在他拿出枪的短短几秒内,脑筋快速转动,寻找着可以逃出危险的方法,争取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最适合躲避的角落。
轻微的枪声响起,伴随着一脚踢开门的响声。
夏礼沐整个人已经腾空而去,她翻身跃过床,随即安然落地。
徒然之间,所有的危机感瞬间消失。
她冷静抬头,看向门口。
国字脸已经倒在了地上,手中的枪还未开就已掉落。而站在门口的身影,却是那个消失了好些天的助理亓非。
此刻他握在手中枪还未收回,枪口对准着倒下的国字脸方向,脸上带着少见的慎重,还有对待生命的冷漠。
“没事吧?”亓非顺其自然地收回了枪,然后抬脚跨过国字脸的脑袋进了门,随手关上了门。
除死无大事,夏礼沐的心态早就放的很宽了,虽然受伤的右手再次被碰到了是事实,还是摆手表示无大碍。
“你怎么在这儿?”在叫来医生和解决掉病房里的尸体之前,夏礼沐率先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好些日子都没有见到这个人了,怎么忽然能在这种紧要关头赶到?
“我就在隔壁探病,你房间的呼叫器是连通到隔壁的。”亓非耸耸肩。
“隔壁?”夏礼沐蹙眉,她可一直都不知道这件事。
“嗯,正好我……朋友也在住院,萧云航就将你们的病房安排在一起,你若真出事的话,也方便我照应。”亓非解释着,扫了眼躺在地上的人,眉头皱的老高。
紧接着,他就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简单的交代几句要电话那边的人处理下后事后,便招呼着夏礼沐换房间。
自然,夏礼沐才刚刚换到隔壁对面的房间,萧云航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手被碰到了,不过没大事。”夏礼沐刚接通电话就将自己的情况说明,免得萧云航担心。
“嗯,”萧云航的语气有些沉,隐约中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杀气,“杀手是白冉冉雇的,要帮忙解决吗?”
“这么快就查到了?”夏礼沐眨了眨眼,颇为疑惑。
而正好在房间内的亓非闻声,很识趣地给了她答案,“你家那位,拥有全世界最强大的情报组织。”
哦,情报组织……
不是正经的商人么,这又是做什么的?
停顿两秒,夏礼沐强迫自己接受这个事实,而且理智让自己不要去追问,然后回归到正题上来,“我自己解决。”
既然都雇杀手来杀她了,她也没必要心慈手软的。
两次想要至她于死地,这笔债不亲手还回去,那她还真咽不下那口气!
亓非倚在门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听到这话便瞥了夏礼沐一眼。
没说多久,夏礼沐便挂了电话。
亓非还没有走,他将个小型的按钮交给了她,说是以后随时按下按钮他都会知道情况,然后才让站在门口守候已久的医生进来为夏礼沐看病。
现在的两位医生简直换了个样,前些日子还是些对待普通病人的态度,不冷不热,但现在却殷勤地不得了,嘘寒问暖小心翼翼的,生怕伺候地出了差错。
站在旁边的亓非看得眉眼直抽,夏礼沐又没有多大点儿事,萧云航这么大惊小怪的闹翻了整个医院,还将这些个最优秀的医生点名拎出来,至于吗至于吗?!有权有势就很了不起么?!
亓非表示很不屑。
好不容易等到那些医生检查完了,又全都将他当做隐形人般,看都不看上一眼就离开,亓非已经非常不爽了。
随即,夏礼沐疑惑的一句话直接将他的不爽提升到火气阶段。
“你怎么还没走?”
“……”
“啪”地一声,病房门被狠狠地关上。
夏礼沐莫名其妙地看着那扇被关进的门,想了想,还是觉得莫名其妙。
好端端的,发什么火?
待到一切静下来,夏礼沐给林逸初打了个电话,简单的说明了下方才发生的事情。
“白冉冉找杀手来杀你?!”林逸初理清了整个故事的大概,声音便倏地冷却下来,仿佛冰冷的寒山。
他容忍了白冉冉第一次,没有直接解决掉她,只是毁掉她的前途而已,可她竟然还敢玩第二次?
夏礼沐听到他的声音就知道不对劲,马上道:“你冷静下来。”
跟林逸初相处那么久,她当然知道林逸初真正发火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平时看起来随时都可以炸毛,一句话都好像能惹得他大发雷霆。
但他若真的生气了,可不仅仅是大发雷霆那么简单。
她认识他将近八年,但事实上,也只见到过一次。
那时候的林逸初,冷得好像无情无心的阎王,说是心狠手辣一点儿都不为过。
每个人都有逆鳞,像林逸初这种护短的人,逆鳞莫过于有人伤害他珍惜的人了。
过了好一会儿,林逸初那边的声音总算好转点,但温度也没高多少,一字一顿都好像冰块碎裂似的,他问:“你想怎么办?”
夏礼沐眸光冷却下来,但声音却平平淡淡的,好听的声线在寂静的病房飘荡,“让她,生不如死。”
……
不知过了多久,夏礼沐总算是结束了跟林逸初的对话,她呆坐在床边许久,目光沉思地看了会儿窗外,终究是动了身,将手机关机,便倒在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从小就不知经历过生死关头,她在面对死亡的时候好像已经麻木了。
可她还是希望自己生活能平静些,不再有那么多不必要的血腥。
就算为了萧云航,她也想好好活着。
*
夏礼沐不知道,就是那个夜晚,对面房间的亓非暴躁了许久,转悠了好半天,在良心和职业道德两者中徘徊了许久,最后将躺在病床上的某人给吵醒了,没好气地丢了个硬币过去。
“正面说,反面不说,纠结个什么劲。”
亓非翻开手,看着手中的那枚硬币,再看那已经躺下的某人,嘴角忍不住扬得老高。
还是他家的人聪明!
夏礼沐,这件事,任由天定。
十分钟过后,夏礼沐已经关机的手机里,收到条匿名的短信。
『小心林逸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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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穿越黑洞之后,发现自己就在自己家门外,而关自己的密室早已消失,寻不到丝毫踪迹。
你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可你手上的痕迹却告诉你,这一切都是真的。而当你将这件事告诉你死党的时候,他却慌慌张张地告诉你,他也遇到了一模一样的情况。
直到半个月后,快递小哥敲了你的门,说是有份快递,可你的直觉告诉你危险临近,面临密室的那种危机感再次浮上心头。
接下来,你又该怎么办?
a、报警,谎称家里行凶,希望警察将人吓走。
b、开门签收快递,但带把匕首,做好杀掉对方的准备。
c、给遇到同样情况的好友打电话,寻求帮助,询问他的情况。
d、从窗户跳出去,继续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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