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空调温度调高了?
看着那十五度的数字,萧云航瞥了一眼摆在桌上的空调遥控器,还是无奈地将被子捡起来,想再次盖到夏礼沐身上,但俯身去将被子掖好的时候,动作却微微地顿了顿。
夏礼沐脸色绯红,双眼紧闭,眉头紧蹙,像是在陷入什么煎熬似的。萧云航凝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抬手试探了下夏礼沐额头的温度,滚烫地骇人。
发烧了?
萧云航蹙了蹙眉,怎么想都觉得说不通,他移开手打算去查查准确的资料,但手未抬起,就被只灼热的收给抓住,夏礼沐还未睡着,她朦胧地睁开眼,看着眼前模糊不清的人,虽然看不清晰,但人是谁她却清清楚楚的,在莫名不舒适的煎熬下,不知为何觉得格外安心。
萧云航俯身,想将她扶起来,但手刚刚触到她的发间,滚烫的手就搂住了他的脖子,炽热的吻贴了上来,不由分说地咬住他的下唇,然后长驱直入,突如其来的吻令萧云航脑子轰地炸开,思考停顿了会儿,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他好像,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那只老鼠死追着顾灵羽的奇怪举动,还有萧易竹资料上写的那几种药物和病毒……
炙热的吻夺去了萧云航的思绪,他看着眼前处于痛苦中的人儿,夺回了主动权,加深了这个绵长而激烈的吻。
朦胧的灯光愈发的朦胧了,被子第二次落到地上,夏礼沐身上的睡袍被轻轻松松地解开,白皙的皮肤泛着红色,暴露在视线之下,令男子喉咙一紧。
以前没有对夏礼沐下手,不过是怕他们之间的感情不等价,时机太早了而已,他也是个正常男人,只是相对来说具有理智,尊重她罢了。
而现在……
什么理由都不需要了。
房间内,室内的气温渐渐的升高,而被丢进柜子里的盒子,一直孤零零地躺在原地。
*
这里房间的隔音极好,顾灵羽和萧易竹站在门口转悠,完全听不到什么动静,但两个人都是愁苦之色。
“到底是谁算的命?谁让我准备套子放他们房间的?!”顾灵羽额角抽搐,整个人都不好了。
作为阴阳师家族,家里有那么点儿事都喜欢算一算,就当做是了解下未来的过程。
萧易竹自从算到自己什么时候可以抱外孙之后,就将两个儿子都给算了一卦,结果算到的是今日,儿子儿媳喜结连理。
呵呵……
但他也没想到完全是自己造成的啊!
“这不是,我也没想到。”萧易竹承认自己的气焰在顾灵羽面前就是点不起来。
“生米煮成熟饭是好事,娶了个不怕老鼠的媳妇进门也……挺好的。”顾灵羽对夏礼沐的存在表示赞同,但愁的方向就不同了,“她要是知道是你那点儿小病毒把她折磨了一个晚上,对儿子有意见了怎么办?”
“……”萧易竹沉默了,他也有这个顾虑。
毕竟好端端的姑娘家,被他们一家三口给不小心坑了……
唔,那瓶药也是推波助澜的小道具啊。
唉。
顾灵羽女王愁了,“怎么办?”
萧易竹叹了口气,“只有一个办法了。”
“?”
“瞒着吧。”
“哈?”
“你去坦白?”
“……还是算了。”
“……”
*
夏礼沐是第二天中午醒来的时候,才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事,但究竟是什么事,她睁着眼看了窗外好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了,直到想爬起来时全身腰酸背痛的感觉提醒了她。
好像……
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了?
夏礼沐觉得有点儿不现实,但身上的酸痛确确实实在证明着她无法理解的现实,扫了眼床上的被子,她好像记得,是白色的吧?
怎么一觉醒来之后就成天蓝色了?
全身酸痛且无力,夏礼沐揉着额头从床上坐起来,脑子里的一团浆糊总算是渐渐地可以理清了,昨晚……昨晚……
模模糊糊的一幕幕从脑海中呈现出来,夏礼沐琢磨着自己是花了十来分钟的时间才将所有的事串通了。抓老鼠,洗澡,擦药,然后……
真是好强大的事实,夏礼沐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强忍着身子的不适从床上爬了下来,找到落地镜整理了下妆容和睡袍就打着哈欠走了出去。
那什么,以萧云航的身材来看,怎么着都是她占便宜好吧。
——于是乎,其实萧爸萧妈的担忧,都是多此一举的,纯粹的自找麻烦而已。
夏礼沐揉着眼睛踩着拖鞋走下楼,还有几阶楼梯未走下,就听到厨房处传来个熟悉的声音。
“不要。”
带着淡淡的尾音,语气没有多少起伏,但音色却十分的熟悉,毫无疑问是萧云航的声音。
在做什么?
夏礼沐下意识放轻脚步,缓缓地走了下去,在视野范围容下厨房的那刻,她又听到属于萧易竹的声音。
“这个对身体好。”
挡在厨房门口的是萧云航,侧脸被阴影笼罩,只能映出近乎完美的轮廓,而站在他对面的萧易竹则逆着光,脸庞看得模糊不清,但属于长辈的威严还是存在的,寻常之辈只能望而生畏。
萧云航对抗自家老爸的不是别的什么,而是浑身上下散发着的无奈,他反对道:“对胃口不好。”
什么东西?
夏礼沐悄悄的移动了下角度和视线,顿时,萧易竹手中的一盘黑乎乎的东西映入眼帘。
那是……
毛毛虫。
毛毛虫?!
夏礼沐忍不住揉了揉额心,顿时觉得头皮发麻,瞧这架势,不会是想将这盘用条来算的虫子来当做菜吧。
毛毛虫这种东西,是可以搬上餐桌的吗?
“我说你们也够了,为了盘毛毛虫争了这么久,”顾灵羽的声音忽然从厨房传了出来,转即,端着蛋糕的身影就出现在厨房门口,她不满地看着萧易竹,“端出去不怕别人说你变态的话,你随便吧。”
会不会被她家儿子给嫌弃个够,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刚想走出厨房,顾灵羽眼角忽然瞥到站在楼梯下的夏礼沐,看了她几眼后,竟然奇迹般的露出了个笑容,“先去洗洗,过来吃饭了。”
夏礼沐花了一定的时间才接受“顾灵羽竟然对自己笑了”的事实,然后似是乖巧的点了点头,“哦。”
从她醒来到现在为止,意识到的事情都不正常。
在她去洗漱的功夫里,萧家父子进行了一番深切的思想交流,萧爸爸坚持说这些毛毛虫都是自己花了好大功夫才培育出来的,早已成了药物,对提升修炼有很大的用处,这可是他对儿媳的一份心意。
萧云航好心劝导,这番心意绝对没有人会领情的,虽然他家儿媳通情达理样样能干,但往嘴里送这些毛毛虫的事是绝对无法接受的,您老还是别去刷低自己的存在感了,像平时做学术报告那种姿态就完全可以在儿媳面前交差。
俩父子辩论功夫进行高的档次,顾灵羽直接无视,后来还是萧云航略胜一筹,将萧易竹给彻底的折服了,那盘毛毛虫也被萧云航亲自送到了实验室,喂给了一群未知生物。
而夏礼沐走出来之后,总算是绝对这个世界恢复了正常,餐桌上摆满了各种美食,还有个大大的蛋糕,但是没有那盘看着就让人反胃的毛毛虫,顾灵羽还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样子,再没对她笑过一次。至于萧云航……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只是夏礼沐偶尔对上他的眼神还是有些尴尬。
据说蛋糕很特殊,是顾灵羽大清早起来做好的,放了各种各样特殊的药材,有增强法术的功效,但夏礼沐除了尝到浓浓的中药味和少量的烧焦味外,连蛋糕味都没有尝出来,味同嚼蜡说的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不过,看着身上的酸痛感在吃完蛋糕后就基本上好的差不多了,她也就没有什么抱怨。
吃完饭后是下午三点左右,邹平悉给夏礼沐安排的戏份都在晚上了,所以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所以夏礼沐就抱着“好奇心害死猫”的心情跟着萧易竹在他的实验室里转悠了一圈,那个萧家人避之不及的地方,也就她敢那么兴致勃勃的走进去观看了。
但这一举动无疑获得了萧易竹的赏识,看夏礼沐的眼神那叫越来越满意了,详细地为她介绍每种病毒,夏礼沐都听得津津有味的,并且是不是表示出适当的好奇,实在是让萧易竹满意的不得了,甚至表示如果她在演艺圈待不下去的话,可以去他那儿做研究。
末了,本来还想赠送她几种新研发出来的新种病毒,但夏礼沐委婉的表示如果一个不慎造成了大范围的传染,影响就大了。虽然萧易竹详细说明这些病毒都是可治的,但想了想还是收回了自己的试管。
对于夏礼沐深受自己父亲喜爱这种事,萧云航并没有觉得多大的意外,夏礼沐最擅长的就是投其所好了,加上她是个实打实的演员,就算她对病毒不感兴趣,只要她想,也可以在他爸面前装成狂热的病毒爱好者,能够不得到他爸的喜爱,那才是不现实的事。
只是,对于他妈……估计夏礼沐还没有找好下手方法。
萧云航也不急,反正来日方长。
那天,夏礼沐在萧爸爸哪儿了解了数百种病毒的构造,然后看清它们在营养液中快活移动的模样之后,走出实验室的门时还是觉得自己三观已被毁,小小的病毒就可以将人给整死了,法术这种需要耗费各种精力财力才能练就成的东西,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答案如此肯定,夏礼沐无言以对。
那样的毛骨悚然感,夏礼沐直到跟萧云航坐上车,才觉得好受点儿。
不知道是车和司机一直在外面守着,还是回去之后再过来的,反正沉默寡言的司机依旧是那么面无表情的开着车,车速不急不缓的十分稳当,夏礼沐上车没多久就困得不行,但睁眼闭眼都是些形态各异的病毒,真是够神烦的。
“累了?”萧云航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都是极其体贴的,一眼就看出了夏礼沐的心思,并搂住夏礼沐的腰,将她带过去点儿。
“嗯。”
经过一个下午的适应期,夏礼沐基本上也可以心平气和的对待萧云航了,不就是……那什么了吗,关系应该更亲近点儿才是。
不过,她一直想不通,昨晚她好像很不舒服,究竟是怎么回事?
“睡吧。”萧云航让她躺在自己的腿上,细心地打理着她的发丝。
淡淡的香味钻入鼻尖,夏礼沐缓缓闭上双眼,眼前还是闪过那些诡异的病毒图片,但能感受到的温柔却占据了大部分的心思,渐渐地清扫脑海中的一切画面。
终究,安然入睡。
再度醒来已是片场,没有人将自己喊醒,不过夏礼沐依旧能够感受到头枕下的温度,柔软的毛毯盖在身上,但自己枕的确实对方的双腿。
夏礼沐看了眼车窗外的夜色,揉了揉眼爬了起来,抬眼就看到了萧云航明亮而温柔的双眸,在昏暗的光线下极其显眼,仿佛一眼就能看如灵魂,倾入人心。
“几点了?”夏礼沐偏了偏头,眼睛还没有适应,有些睁不开眼。
萧云航打开车窗,夏天的晚风吹了过来,并不凉爽,但是却可以透气,他仔细地看着夏礼沐,答道:“刚刚天黑,还没有拍到你的戏份。”
不得不承认,有些人,一旦装在了你心里,那就是永远看不够的。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娱乐圈美女如云,夏礼沐的长相身材都是顶尖的,但比她漂亮的并不是没有,萧云航更是见过很多,气质也是多种多样。
夏礼沐算不上最特殊。
但这个人,入了他的眼,那就是弥足珍贵的。就算他看了她好几个小时,也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安静的睡颜,醒后随意的一举一动,无论哪儿都那么吸引人。
“怎么了?”夏礼沐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疑惑地眨了眨眼,神色中慵懒尽显,仿佛黑暗中刚刚苏醒的猫。
“我让邹平悉今天暂时别拍你的武打戏,身子不适就休息,别累着。”
夏礼沐张口想说以前也是这么过的,但张了张口,忽然想起了昨晚的事,喉咙的话顿时被噎住,便再也说不出半个字,反而脸色有些发红。
“我知道了。”夏礼沐颇为窘迫,打开车窗就欲从车上走下去,但刚刚开门一只手就被人抓住,冰凉的物体就套到了自己的无名指上,她诧异地低头,看到无名指上的精美别致的戒指,愣了愣神。
“这是求婚。”萧云航认真地低下头,看着眼前的女子,一字一顿道。
在车内求婚,算是萧云航没有想到的,自从几个月前找人订制戒指开始,他就在想象求婚的场面,但他拿不准夏礼沐的态度,一直都没找到好的时候。
夏礼沐的心思其实是很难摸透的,她可以在最开始接受他,但她能付出多少他却不能肯定。这是个看起来很随便的人,或许在感情方面很慎重,但表现出来的态度却十分的随便,若没有他的强制性要求,没准十天半月都不一定会给他打个电话,从某些方面来讲她也是随性。
但,这样随性的人,很难让人抓住。
而就是在刚刚,就是在一秒下定的决心,他觉得到时候了,所以几乎是就是下意识的反应,抓住她的手,然后顺其自然地将戒指套了进去,没有丝毫的阻碍,整个过程顺利地不像话。
至于场合,根本就没有经过任何考虑。
夏礼沐静静地看了会儿那枚戒指,然后抬头,直视着萧云航的目光。她眼眸闪烁着不明的光彩,方才的惊愕渐渐从眸中退散出去,有些让人看得极不清晰,难以捉摸她眸中的情绪。
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最后,她的手从萧云航手中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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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感恩节快乐!瓶子神马都不想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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