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郡守,宝瓶口工程即将贯通,少府请郡守登高一观。”
拜别了那些秦国民工之后,嬴虔和嬴驷二人牵着各自战马向着前方整个都江堰工程的核心之处缓缓行去。
恰在此时一匹快马疾驰而至,没有等两人反应过来一名身着劲装的秦军传令兵翻身下马来到了两人的身前,与此同时这句话语也在两人耳畔响了起来。
“我知道了,劳烦前去回禀少府,我随后就到。”
“诺。”
得到了来自嬴虔的这一声答复之后,这名传令兵并没有丝毫迟疑,躬身一诺之后便又回到了马上。
望着视野之中那匹越走越远的战马,嬴虔的目光之中先是闪过了一丝喜色,然后转身看向了身旁的嬴驷。
“驷儿,可愿随公伯一起去看看这工程贯通的胜景?”
“固所愿,不敢辞耳。”听到身旁嬴虔的邀请,嬴驷随即躬身一礼,脸上尽是应诺神情。
眼见嬴驷脸上神态,耳听嬴驷话中含义,一股畅快之情忽然在嬴虔的心中涌现出来。
“好好好……”
用着豪迈的语气连声称好之后,嬴虔无比熟络地翻身上门,手中马鞭挥动之下顿时响起了一阵凌厉的破空之声。
看着视线之中自己公伯那矫健的身姿,嬴驷眼神之中先是闪过了一丝崇敬,之后也学着那般模样向着前方的道路快速疾驰而去。
在这条通往宝瓶口的工程道路之上,嬴驷和嬴虔两人纵马疾驰,向着自己所要抵达的目的地疾行而去。
经过了一段策马奔腾的行程之后,两人身下的战马在一座略显陡峭的山坡之下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翻身下马将自己手中的缰绳交托给早已等候在此的士卒之后,嬴虔带着嬴驷爬上了眼前这座已经是戒备森严的山坡。
一刻钟之后,中间经过了山路之上数道秦军关卡盘查的两人,总算是抵达了此行最终的目的地。
“呼呼呼……”
当自己的脚步踏上山坡最高处的这一刻,跟随在嬴虔身后的嬴驷一边努力舒缓着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一边打量着坡上的风光。
登高远望,那条纵贯巴蜀之地、给两岸的民众带来不知多少苦难的岷江就这么呈现在了嬴驷的面前。
望着眼前不断滚滚向南的滔滔江水,望着眼前那片与在平地之上丝毫不同的风光,嬴驷的心中顿时涌现出了一股豪迈之情。
轻轻打开双臂作出飞翔的姿态,眼睛缓缓也同时闭了起来,嬴驷感觉此刻的自己仿佛一只苍鹰,正翱翔于九天之上那属于自己的国度。
不过还没有等从这股畅想之中完全醒转过来,一阵脚步声缓缓出现在了他的身后,然后便是一道略显沧桑的声音,“臣少府公输立拜见太子。”
嬴驷连忙从心中的那份思绪之中醒转,迅速转身走到了这位少府的面前,“少府快快请起。”
“多谢太子。”站直身躯之后,眼前这名已不算年轻的少府面对着前方的嬴驷沉声说道:“老臣不知太子会亲临都江堰视察工程进度,未能迎接,还望太子见谅。”
眼见身前的少府公输立如此,嬴驷的脸上反倒是出现了几分埋怨的神情,“少府说的这是什么话?”
“整个秦国上下都知晓都江堰工程事关我大秦根基,少府为了工程尽快完工可以说是日夜操劳,甚至已经有好几年时间没有和身在家中的亲人见过面。”
“少府为我大秦如此尽心竭力,嬴驷又如何敢说什么怪罪的话语呢?反倒是嬴驷临来巴蜀之前,父王总是在和嬴驷诉说少府的劳苦功高。”
“在这里嬴驷代父王、代大秦感谢少府这些年来的劳苦功高。少府,请受我秦国一拜。”
说着嬴驷便站直身躯郑重地向眼前的这位秦国少府躬身一拜,而身为太子嬴驷的这一拜则是让对面的少府公输立心中难免生起感动。
数息之后,眼见对面的少府公输立渐渐从那股心境之中醒转过来,嬴驷缓步走到了他的身旁带着几分请教的语气轻声询问起了整个工程的细节与规划。
听到嬴驷问起这个,在工程建造方面可谓当今天下首屈一指的少府公输立随即来了精神。
取过身旁少府属官手中的一卷工程图纸,比照着眼前的景物,少府公输立开始为嬴驷讲述起了这个工程的具体设计以及如今的施工情况。
根据之前那些水利大匠耗费数年的实地勘探,秦国少府以为要想根治岷江夏季洪水泛滥,成都平原却无水可用、不得不陷入干旱的局面,当前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多余的岷江之水流入东部成都平原。
这种想法固然是好,可是在岷江之水和成都平原的中间有座玉垒山,正因为它地存在这才导致了双方之间的阻隔。
面对这一现实,又经过了无数次的实地堪查和设计论证之后,秦国少府最终拿出了一个方案。
那就是在玉垒山的山壁之上开一道口子,让滚滚的岷江之水可以从中流淌而过,灌入东部那广阔的成都平原成为灌溉的重要水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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