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允轻叹了口气,“这也是缘分,四皇子去漠北之后,文治武功都是出类拔萃的,我当时还想,只是可惜了是皇室的孩子,否则若是华丫头能嫁他,也是极好。后来不想他有意打探华丫头,似乎极其感兴趣,我想了又想,觉得若是两人能缔结姻缘,于忠勇侯府也许不是坏事儿。毕竟他话里话外,不甚赞同皇上对付谢氏,看得比皇上高远,动谢氏也算是动了国之根基。没想到事情刚冒个头,京里便传出消息,铮二公子灵雀台逼婚,皇上被迫下旨赐婚了。”
“妹妹能有如今这样子,大半都是秦铮的功劳。”谢墨含笑着道。
“臭小子,刚出来便看见你欺负妹妹。”崔允从荣福堂走出来,正看到这一幕,好笑道。
谢墨含看着她又羞又恼地离开,忍不住笑出了声。
谢芳华脸如火烧,跺了一下脚,磨牙道,“哥哥你等着,我一定给你娶个厉害的嫂子管着你。”话落,她转身向自己的海棠苑走去。
谢墨含失笑,“小丫头害羞也别拿我做油头,娶妻我倒不怕,只是怕秦铮等不及我先娶,自己想早点儿抱得美人归。”
谢芳华转回头,见谢墨含微笑地看着她,迎着阳光,哥哥温润如玉,她脸更红了,羞恼道,“你也别高兴的太早,回头办妥了舅舅的婚事儿,我就给你选亲。”
谢墨含从荣福堂走出来,便看到这一幕,讶然而笑,早先他对秦铮的脾气秉性破有些不放心,如今见二人感情日渐好,他才渐渐地放心了。也许就得秦铮这样的脾性,才能融化妹妹的心。
谢芳华站在原地红着脸看着他离开。
“行,舅舅的婚事儿包在我身上。”秦铮顿时乐了,在她脸颊落下一吻,“我这就回府让我娘给你去办这件事儿。”话落,他转身脚步轻快地独自向外走去。
谢芳华不看他的眼睛,脸有些微红,顾左右而言他地道,“你总要让王妃将我舅舅的婚事儿办妥当……否则,谁早嫁你?”
秦铮闻言一喜,立即板正谢芳华的肩膀,看着她,“你……当真愿意我早娶你?”
谢芳华笑着瞅着他,“整日里腻在一起,王妃该看不过去了,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话落,又偏开头对他道,“你不是想要早点儿娶我吗?难道整日和我待在一起,就能娶了?只能败坏我的名声罢了。”
“我还不是想跟你多待一会儿,你倒好,就知道赶我。”秦铮闻言有些不满。
出了荣福堂,她才回头瞅了一眼,拍掉秦铮的手,对他道,“你自己回去跟王妃说一声吧!待王妃有个大体的名单后,我再过去跟着一起看,如今我就算去一趟,也不过是传句话的事儿。再说一定要给舅舅选个好的,也不急一时一刻。”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秦铮拽出了门。
谢芳华好笑,说做就做,他怎么比谁都积极?
“那就这么说定了,走,你现在就跟我回府,让我娘给舅舅选媳妇儿去。”秦铮站起身,拉起谢芳华。
崔允见忠勇侯提起了崔玉婉,他一时没了声,面色哀伤。
“华丫头说得对,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忠勇侯感慨,“当年含儿和华丫头他们的娘可是一直惦记着你的婚事儿,只是可惜,她去的早,若是晚去些时候,你也定然娶妻了。”
崔允无奈,“老侯爷,我早已经说了,终身不娶了。您怎么也跟着他们起哄!”
“崔允啊,我觉得是你外甥和外甥女的一番心意,你也就别推脱了,这么多年,你一个人在漠北,天远地远,关山遥远,我也没说你什么,可是如今你既然回来了,这婚事儿虽然晚了多年,但该娶还是要娶。”忠勇侯道。
崔允瞪了谢墨含一眼,“你怎么也跟着掺和?你该娶妻了才是正事!”
“妹妹说得是!我看好!”谢墨含笑着点头。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谢芳华道,“外公就您一个儿子,那些年,我们还小,自然管不到您,如今可不能再不管您了。我和哥哥就算再孝敬您,也不如您身边有个女人知冷知热。”话落,她对谢墨含道,“我看就这样定了,回头我就请王妃帮着选选,哥哥,您看呢!”
“小丫头胡诌!”崔允顿时笑骂,“舅舅若是想娶妻,早就娶了,也不会等到今日。”
“博陵崔氏这么多年自从外公离开,您去漠北后,渐渐衰落了。”谢芳华道,“而您又一直未娶妻,回去博陵崔氏,孤孤单单一人,就算不做官,也留在京城吧!我和哥哥孝敬您,再给您娶一个如花似玉的娘子。”
崔允点点头,“我在漠北边境待久了,早已经不适应了京城内朝政的勾心斗角,如今你哥哥和你都大了。都有了本事和主意,我就算留在朝中,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也许还会添乱。不如归乡。”
“舅舅真想要辞官?”谢芳华又问。
“我晓得!”崔允叹了口气。
“既然您回来了,就多陪陪外公,过些日子,外公该走了。”谢芳华道。
“早上醒来,便又去给含儿配药了!”崔允道。
谢芳华收起信,又询问崔允,“外公呢?”
“也好!”谢墨含将信递给谢芳华,“这等多事之秋,还是要小心为上。”
谢芳华见谢墨含写好了书信,封了蜡,要喊人传出去,她立即拦住,“哥哥,这封信你交给我吧!言宸这两日要回北齐,我让他带出京城去,寻个妥当之处再用飞鹰传信,如今秦钰回了京,皇室隐卫都聚在了京都四周,万一落在皇室隐卫的手里,就麻烦了。”
此时就此说罢,谢墨含立即提笔修书给北齐王。
“正是这个理。”崔允也点头。
忠勇侯听罢后点头,“随着云继日渐长大成人,你叔父那边也是做好了随时被捅破他身世的准备,如今虽然和我们预想的差了很多,是北齐先皇的小公主将人带走的,但是只要是去了北齐,总比在南秦捅出来要好得多。”
谢墨含给忠勇侯、崔允见了礼后,便将他与谢氏盐仓当家家主商议的决定说了一遍。
兄妹二人一起进了屋。
谢墨含点头。
“秦铮也说让云继哥哥染病,这倒是想到一处了。”谢芳华心下一松,“我们刚刚商量的时候,爷爷也说等你回来修书一封知会北齐王和姑姑,也好做安排。”
“叔叔说现在对外只能说云继染了病了吧!然后派人去暗中彻查,却是真被带去了北齐,那么得立即给北齐王和姑姑修书一封,让他们去救,毕竟是他们的亲生。”谢墨含低声道。
谢芳华立即问,“谢氏盐仓的叔叔对于云继哥哥失踪一事儿怎么说!”
谢墨含心下一暖,到底是妹妹,念着他的身体,他微笑,“吃过了,在谢氏盐仓吃的。”
谢芳华迎到院中,对谢墨含关切地道,“响午都过了,哥哥怎么才回来?你用过午膳了吗?”
秦铮深以为然地点头。
崔允微笑,“大半年前,我在漠北见到她时,这孩子清冷得跟什么似的,你是没见着,似乎是连笑和哭都不会了。如今能这副样子,对你有说有笑,你就知足吧!女儿家,天生下来都有一副柔肠,只要你用足了心,不愁她化成绕指柔。”
秦铮“唔”了一声,叹息,“路漫漫其修远兮!”
“等变成你媳妇儿,你让她入心了,一刻也离不开你的时候,迎几步算什么?她能比这更甚地侍候你。”忠勇侯哼了一声。
秦铮有些吃味,“什么时候她能这般迎我?”
他进了荣福堂后,谢芳华见了,立即提着裙摆迎了出去。
忠勇侯、崔允、秦铮、谢芳华四人用过午膳后,谢墨含也回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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