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小乔乔依旧不作声,倒是童童十分乖顺地叫了一声。
小乔乔闻言,瞬间就瞪大了眼,这会儿简直快气哭了,这笨蛋童童,竟然这么没有节气,抛弃她倒戈到敌方阵营了!
也顾不得自己先前发脾气,甩开过人家的手,急忙拉起童童的手,就往后退了几步,与晏祁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后,这才转头看向童童。
见他眨着疑惑的大眼,似是不懂她的用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一阵低声抱怨,无非是我们是不是好朋友?你怎么可以弃朋友于不顾?应该同仇敌忾才是,怎么可以倒戈?
童童只面带微笑,安静听着,也不反驳,任由小乔乔喋声不休,他自岿然不动,隐隐可窥见往后谦谦如玉佳公子的风采!
“童童?乔乔?你们怎么跑这儿了!别打扰了你们安姨休息!”寻人而来的洛芸娘,远远便瞧见两个孩子杵在院门口,两人的小脑袋凑得极近,也不知嘀嘀咕咕在讲些甚么。
待到她走得近些,便一眼瞧见了院中背手而立的陌生男子,星星点点地光斑散落在他身上,无端生出几分莫测。
忙上前几步将两个孩子护在身后,略带歉意的笑了笑,眉眼间皆是善意:“孩子不懂事,倒是扰了你们小两口的清净了,我这就带他们走!”
昨夜那般急切的敲门声,似雷声阵阵,这么大的动作她自是听着了,今早从谢大娘那儿听来的,说是姑爷连夜赶来了,虽不知他为何前段时日不见踪影,但凭着他半夜敲门的这股子劲儿,便也能窥见他对安娘的重视,怕不止一星半点。
晏祁打量了眼这陌生女子,虽不知这是何人,却也礼貌的点了点头,淡声道:“不碍事。”
正在洛芸娘想牵着俩孩子出去,便见紧闭的房门打开了,梳洗过后的谢安娘,一身清爽的走出来:“洛姐姐,怎的就走了?不妨坐一会儿,一块儿用了晌午饭罢。”
晏祁闻声望过去,淡堇色云烟衫,散花水雾百褶裙,裙摆点缀着栩栩如生的素雅兰花,墨色秀发轻轻挽起,斜插一支镂空如意白玉簪,衬得人格外清雅出尘,倒是一改先前的娇弱病态,连气色都好了不少。
洛芸娘到底还是在谢安娘的挽留下,带着两个孩子蹭了这一顿饭,几人聚在一起,再有两个古灵精怪的小孩子,倒是给这素来冷清的小院,添了不少欢声笑语。
只是令谢安娘大感新奇的是,向来不苟言笑的晏祁,到底是怎么惹毛了小乔乔,小姑娘言语间的针锋相对,桌上不瞎的人都能瞧出来,那火药味可浓了。
可火药味再浓,没有引子也点不着,任凭小姑娘再怎么挑衅,晏祁一律置之不理,就顾着手边的谢安娘,动作利落地替人布菜挑菜。
只是偶尔在小姑娘快气得摔碗跳脚时,他才淡淡地回一眼,憋屈得小乔乔心理难受,一脸深仇大恨的不停鼓动着腮帮子,简直把口中的饭菜当成他来咀嚼了,这一不小心,就多吃了两碗,别提撑得有多难受了!
倒是谢安娘瞧小姑娘憋屈得慌,心下不忍,便悄悄捏了捏晏祁的腰侧,示意人别逗小姑娘了。
晏祁腰侧微痒,暗自瞥了眼谢安娘,心领神会,便也只专心顾着身侧的人,以及眼前的饭食。说起来,他也就昨日用了一顿午膳,之后便再也没有顾得上进食,现下倒是胃口好得很。
瞧他快速而不失优雅的用着饭,谢安娘隐隐有些心疼,平日里他都是慢条斯理的享用着一切,也不知她不在家的日子,他有没有好好用膳。
还有,她怎得觉得,他今日举止略有失常,不仅情绪外泄,罕见的笑出了声,还童心大发的的与小孩子逗弄上了,也亏了他这么大的人了!
晌午过后,俩小孩子按时睡着午觉,便连晏祁也被她摁着躺上床休息了,瞧他眼中浮现的血丝,以及略显苍白的脸上,隐隐呈现出的疲态,她便担忧不已。
午后的小院中,一片寂静安然,醺醺然的暖风吹送,便连树上的知了也忍不住打起盹来,鸣叫声有气无力,时断时续。
没有睡意的谢安娘与洛芸娘,倒是静坐在榆树底下,一人执白,一人执黑。
“啪嗒”一声,洛芸娘落下一子,只见她神情专注的盯着黑白交错的棋盘,淡淡开口:“我瞧着,他对妹妹的情意,怕是不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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