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得寂静。
薄易之毫无睡意,看着时间已经是十二点了,终究还是忍不住担忧。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把钥匙,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他的房间他怎么可能没有钥匙,插进去,一拧,房门就被打开了。他放轻脚步,进去便看见花晚开躺在床上睡着了。他附身听过去,呼吸均匀,睡得很熟。
他弯下身,将她抱了起来,送到了他的房间。轻轻的放在床上,生怕把她弄醒。他将她的衣服都脱了下去,月光的照耀下,她的身体肤若凝脂,通亮晶莹。
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翻衣柜找了件睡衣,给她换上。她忽然嘤咛了几声,搂住他,语气极轻:“你怎么那么坏。”然后一松手,倒了下去,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又沉睡下去。
薄易之一愣,这是在说他吗?他附上她的手,同样的语气轻叹:“我真的很坏。”
以前对你有多坏,你心里有多厌恶我,我现在就有多后悔。
他避开了‘恨’这个字眼,潜意识的不希望花晚开恨他。什么有多恨一个人,就有多爱一个人,都是扯淡!
然后,他从另一边尚了床,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又看了看她,细细地掖了掖被子,搂着她,也睡了过去。
------
薄易之以为花晚开早上起来的时候会有一丝异样,可她并没有。照常做着该做的事,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花晚开的确也没有反应,还是做早餐,然后吃饭,洗碗,看电视,再正常不过。
可是他还是觉得她不对,像是没了生气的娃娃,小脸就算是极力挤出笑容,也是黯淡无光。他也忍不住问了一句,可是她淡淡的笑着,就说没事呀。
薄易之中午处理完工作之后,下楼看她依旧看着电视。他走到她身边,面无表情,语气生硬冷淡的说:“你今天可以出去了,晚上回来就好,晚饭不需要做了。”
花晚开的脸上微微有了一丝动容,直直地看着他,带着点疑惑:“真的?”尽管带着疑惑,可是神色显然明亮了不少。
“嗯。”薄易之肯定地回答,怕她不相信,还配合着点点头。
花晚开立刻笑了,眼底泛着精光,露出洁白的牙齿。放下手里的食物,回了楼上房间。
薄易之却面容犯愁,眉心皱着,他,是不是看得太紧了?她觉得没有自由了?
所以,她才无精打采的。
没一会儿,花晚开换了一身衣服,还打扮了一番,整个人又充满了生气,还是那个自信傲娇的花晚开。背着包走下来,眼角都是藏不住的笑意,跟他说再见。
“你开车走?”薄易之知道她没有车,这个又地方打不到车。
花晚开想着薄易之那招摇过市的车牌号,婉拒:“不用了,我叫车。”她的手机昨天路墨给了她,她叫车就行,又摆了摆手,花晚开开门出去了。
薄易之赶紧站起来,走到窗边,透过玻璃盯着她的背影。太阳穴都隐隐疼了起来,她说句话,都是这么疏离。
他最不想看到这种场景,可是为什么越来越朝着这个方向发展呢?
回到茶几前面,薄易之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你们可以来了。”
半个小时之后,订的玫瑰花全部到了,一车一车的,都是满车艳色。
负责的人跟薄易之打招呼:“先生,花送来了,您订的东西也全部到了。”
“嗯,开始吧。”薄易之看着一行人,命令道。
负责的人下了命令,他进到别墅里都不禁惊叹。他从来不知道这个地方还有别墅,而且看外面,就知道一定非常豪华。里面更是惊人,极其简单的设计风格,可是每一件家具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大师之手。
连地上的地毯,看上去都是极其柔软,像是风一刮过,就能吹倒一片。
一行人先把屋子的过道收拾了一番,怕弄脏了,然后快开始移植这些玫瑰花。因为要求快点结束,所以多安排了几个人。大概三个半小时,玫瑰花已经全部种植好了。
原本空荡荡的后园,被玫瑰花娇艳的占据着,充满生气。一阵微风吹过,夹着树木的味道,花瓣抖动起来,也散发着它们的味道。
两者混在一起,一股大自然的味道扑面而来。
薄易之全程都在看着,也颇为满意的点头。不愧是他的女人,想法就是独到!
看了看前面的场地,想着交代路墨重新装饰一番。
他让他们直接捎了家具过来,订了一个三个人的秋千,还有木质的椅子和桌子。还订了一个玫瑰公主的大玩偶,以及特制的一个木牌。
其实他也想着再装饰一下,昨天黎郁清给了自己更好意见。
把家具按照合适的位置放好,秋千和玩偶还有木牌也都一一安置好了。
薄易之拿出卡,直接把所有的费用都结好了。负责的人看他阔气地一刷卡,明白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不说这些花有多贵,每个家具都是订制的,价格不菲。
临走的时候,他八卦地问了一句:“您一定很爱您的妻子吧。”
薄易之一想到花晚开,眼神柔了几分,也感叹似的回答:“很爱很爱。”
------
出去之后,花晚开先回了一趟公司,开了一个短暂的会议,又处理了一些事。正好接到她母亲的电话,回了父母家吃饭。
公司交给花晚开之后,两个老人过着颐养天年的生活。在家下下棋,种种花,修身养性。偶尔也会出去旅游,好不惬意自在。
花父其实也担心女儿太辛苦,说过要回去帮忙<divclass="contadsr">。可是都被花晚开拒绝了,一是考虑到父母的身体,二是考虑父亲接触商业活动太多,看出些什么。
她和薄易之之间。
一家三口围坐在餐桌前,花晚开忍不住红了眼眶。家的感觉很温暖,她的父母已经长了白发,她不能让他们操心。她母亲在厨房做饭的时候,她进去关上门,从后面抱着母亲,懒懒的撒娇。
只有这样,才能平复她的心情。
早上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睡在薄易之的房间。下床打开柜子,她的衣服果然都挂在里面。
她真的是受不了了,她真的不希望他对自己有一点好。有了一点,就会奢望越多。得不来的时候,失望越大,越绝望。就像是看见黎郁清一样,她再怎么想躲避,赤luo裸的现实就是残酷的。
花母以为她只是太累了,抚着她的手,无声安慰。
“不是父亲催你,什么时候领个男朋友回家呀。我听说你和权家的二少爷,权又泽走得很近,怎么样了?”吃完饭,花父放下筷子。上次参加酒会的时候,他也是亲眼看见了两个人一起跳舞。
花晚开自知逃不掉这个逼婚的话题,放下筷子,不准备多呆一会儿。听到权又泽的名字,更是没了胃口。“我还有事,先回去了,你们注意身体。”说完,赶紧离开餐桌,拿起自己的东西逃跑似的离开。
花母忍不住责怪起来:“下回女儿回家,你别动不动就问男朋友,你看,现在都不敢多呆一会儿。”
“我不也是着急吗。”花父叹息的解释。
两个人相视一眼,对着眼睛忍不住再一次叹息。
逃出了父母的房子,花晚开看了看时间,还能回趟自己的公寓。她想起自己家里还有一束玫瑰花呢,出门着急,也没吩咐人照看,应该都枯了吧。
她回到家一看,果然已经蔫了。花瓣不再鲜艳,有点发黑。它怎么就跟她的爱情似呢,也已经到了该枯萎的时候。
自己这几天真是太消极了,看见衰败的事物就忍不住跟自己作比较,可她就是提不起精神。
看了最后一眼玫瑰花,当初999朵玫瑰带给自己的感动也淡了下去,她收拾收拾准备扔掉它。可是在里面发现了一张纸条,花开得茂盛的时候遮住了,蔫了之后又显现出来。
她拿起来,打开纸条,上面写着是她的联系方式。
花晚开看到最后,眼睛瞪大,深深地不敢相信。联系方式没什么,最主要的是上面的字迹,分明就是薄易之的字迹。
她曾经闲来无事的时候,翻着薄易之签好的合同,最后目光落在他的名字上面,便临摹了起来。借着工作的方便,她开始模仿他的字迹。
时间一长,学得倒还真像一回事。她还幻想过,如果有什么他不同意的,她就悄悄替他签上。
这上面的字迹,分明就是他的字迹。
这999朵玫瑰花,难道是他送给自己的?又为什么送给她?
她慌乱的掏出手机,给他电话,她什么都不管了,她急切地想知道答案。电话没接起来,花晚开又打了过去,还是没人接。
顾不上扔了玫瑰花,花晚开抓着包跑了出去,急速地开车朝半山别墅飞去。
她回去的时候别墅黑着,她又确定了一眼时间,不应该没有灯光呀。难道是他也出去了,没回来?
他出去能干什么,还没回来,肯定是约会吧,和黎郁清。
瘫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花晚开浑浑噩噩的脑袋终于清醒了,没了刚才的冲动。
她这是在干什么?如果薄易之真的接通了电话,她能怎么样,她会得到什么。他不喜欢自己,就算问了也于事无补,不能当作他的任何想法。
他真的矢口否认,那她,岂不是打了自己的脸。
赤luo裸的扒掉坚强的外衣,毫无保留的展现给他,她卑微的爱。
不,她不能这么做!
在外面吹了一会儿凉风,花晚开扶着门站了起来。拿出钥匙,开门进去。客厅没开灯,她打开灯,客厅也没有人。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