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最后能不能过,但有人来应聘总是好的,想到此,我就对面前的少年露出了一个和蔼的笑容,和颜悦色道:“小兄弟贵姓啊?”
顾云在另一头冷哼了一声,不过声音太小了,我权当没听到,而那少年则是不知在想些什么,对着我的笑容出了会儿神,等我又问了一遍,方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话:“免、免贵姓谢。”说完,他就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一样面露后悔之色。
“哦,姓谢啊。”我继续笑眯眯地问下去,“叫什么名字?”
姓谢的皱了皱眉,好像不满意我这样对待稚童一般的态度:“谢初。”
后头好不容易才重新响起的算盘声顿了顿,又继续没事似的响起,外面的蝉鸣越发响了起来,我在这一片蝉鸣算珠声中笑得欢颜:“欢迎加入书香客栈,小初初,我姓唐,是这里的老板娘,你叫我老板娘就行。”
“嗯。”小初初点了点头,严肃道,“老板娘,我现在有两个问题想和你说。”
“请说。”
“第一,我的月钱是多少。第二,不要叫我小初初。”
“第一,你没有月钱,因为你的工钱的旬日一结的,每十天四百钱如何?”我笑眯眯道,“第二,我就叫你小初初,怎么地了?”
“第一,五百钱。第二,如果你再叫我这三个字,”谢初磨了磨牙,看样子真是对这三个字恨得咬牙切齿,“我就杀了你。”
“成交。”
二
我姓唐,名字不详,经营着一家名为书香客栈的客栈,通常人们都称呼我为唐姑娘,在我客栈里做工的伙计则称呼我为老板娘。
就在前几天,我的客栈里新来了一个勤快的伙计,姓谢名初,扫的地干净擦的桌子光洁磨的墨浓稠洗的碗清香,不但任劳任怨还长得帅气好看,我每天看着这么一个水灵灵潇洒洒的少年在我店里打工,总有一种莫名的满足与变态感。且因着他这一张脸吸引了不知多少怀春少女,每日来我客栈点一碟子茶果,只为默默地在角落中看他一下午,虽说只是一碟子茶果,但积少成多,十几天下来下来,居然也让我小赚了一笔。
对此,我大手一挥,毛笔一勾,将对牌上茶果的价格由原来的三十文改成了六十六文一小碟。
而谢初也继续勤快地干着活,除却有时候有些特殊的癖好爱收集一些古旧的纸张,其余的都很符合我心目中最好伙计的设想,我这个做老板娘的小日子过得更舒坦了。
这样舒适的日子足足持续了十几天,直到月末发月钱的时候。
“为!什!么!他们有两钱银子!而我每个月只有一千五百文!”谢初把抹布扔到桌子上,瞪大了圆眼看着我,不满地控诉。
“啊?”我小小地啃了一口蜜桃,懒懒抬眸看了他一眼,啧啧啧,这委屈的小表情,都快委屈到天上去了,真是罪过罪过。“咱们之前不是谈好的吗,你的工钱每十天一结,我还给你加了一百文呢,你自己不打听,怪我咯?”
谢初气得脸红了:“你之前告诉过我吗!”
“哦,好像没有。”
“姓唐的!”
我快速一矮身,堪堪躲过了迎面飞来的抹布,看着原本是一块破破烂烂的抹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在了地上,发出啪地一声脆响,沉默了。
小金擦楼梯栏杆擦到一半听了,大金扫地也扫到一半停了,就连董书生也僵着个手定在空中,底下的算盘迟迟没响。
店内陷入了一瞬间诡异的寂静。
我看了一眼斜斜靠在廊柱上看向我们这边的顾云,颤巍巍地朝谢初笑了:“少侠好身手,若不嫌弃,给我做个贴身护卫,每月再加一百钱可好?”
谢初沉着脸:“十天加一次。”
“成交。”
顾云发出一声嗤笑。董书生在后面默念了几句什么,看样子是想给谢初解释一下的,但在我的淫威下屈服了,蜷缩到柜台一角自去打他的算盘。大金扫着地,毫无预兆地就从喉间逸出几声沉闷的咳嗽,急得小金连忙从二楼下来,扶着他到一边去歇息。
我倒了一碗热茶递过去,小金看也没看地接过,一副身心全在他哥哥身上的模样,我见多了,也不以为意,上前几步把客栈的门一格格打开,阳光就迎头洒了我满面,嗯,看来今儿是个好天气,等会儿要记得晒被子。
“愣在那里干什么?小初初,还不过来搭把手,你老板娘我可禁不起这么重的活计。”
“说了不要再叫这个名字了!再叫我这个名字我就杀了你!”
“我好怕怕啊小初初。”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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