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没有什么好说的。
那样的僵局是我一生中仅有的,自那之后,哪怕是在战场上,在危急尴尬的环境下,我也没有同那天一样,就那么陷入到僵局中。
我清楚的记得,打破那僵局的人,是一个活泼天真的小女孩,是她的一句话,让汤铸新收起了枪支,当然也把我解救了出来。
现在,我手里捏着的这张纸上,便是汤芗铭的亲笔。
松坡兄见信如唔:
自当年一别,你我以数年未见,而今日兄弟皆建立功业为一方将军,效命于民国之政,府大总统,虽少谋面,确实为同僚,由此甚为欣慰。
当日梅中春园,弟与兄重逢,且释前嫌。甚幸之至。
前日之会面,实兴致未尽矣;奈何公事多饶,甚是可惜。
弟今日诚邀兄于三日后莅临寒舍;时,弟必以最高之礼恭候兄之大驾。望兄万勿推辞,如期赴约。
弟:汤芗铭亲笔
这是刚刚副官送进来的书信,上面虽然大多都是无关紧要的场面话,但是汤铸新的意思却已经非常清楚了。
其实我很奇怪,汤芗铭为什么要请我去他的府邸,我与他之间虽然冰释前嫌,却依旧算不得朋友,只能说不再是敌人罢了。
我们两个虽有渊源却无交情,他邀请我去他的府邸,我不由的要怀疑他的动机了。
不过转过念头一想,其实是我自己想得有些多了,这里是北,京,他汤芗铭在这里那有什么府邸,他也只不过是暂住在大公子袁克定提供的别院里而已;难道他会在袁大公子眼皮子下面把我如何吗
既然安全有了保证,那么我为什么不去那
告诉信使,让他转告汤将军,蔡锷必如期而至。
是敏麟出去传令了,而就在他离开后不久,突然府里的一名仆役进来对我说:将军,杨度大人到了。
快请。
叙过茶之后,杨度对我说:松坡啊,你猜猜我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我笑了笑道:晳子兄有话明讲便是。
哈哈哈。杨度笑了起来说:你不是一直想面见大总统吗
你的意思是我依稀已经猜到了杨度后面要说的话;果不其然,他对我说:我是受大总统之命,来通知你,明日一早,大总统会在总统府的书房会见你。时间定在早上九点,松坡到时候可不要迟到啊。
晳子兄放心,蔡锷绝不会迟到。
那就好;松坡啊,不知道你这个总教习当得怎么样啊杨度问道。我无奈一笑,道:其中苦乐,晳子兄是体会不到的。
见我如此,杨度沉思了片刻,对我说:我不知道模范团到底是一个什么地方,但是那里肯定是一条四通八达的路,沟沟坎坎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可只要渡的过去,那以后会是什么样子,你比我心里清楚;松坡啊,你我是老乡,而且在日本的时候,相交亦菲他人可比,所以我想告诉你,能不离开模范团就不要离开;老北洋都只是老北洋了,而那些年轻人也是一定会陆陆续续出人头地的。
我没想到杨度竟然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我们两个人是不同的两个立场,他文我武。他摆弄政;治,而我则是经略军事。
我知道,现今民国的军队是为政,治服务的;更主要的是,现今民国军队更是为某一位政,治人物服务的。
而恰恰杨度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政,治人物,虽然他现在还没有什么确实的影响力。
晳子兄,你话中之意,蔡锷不明白;我是军人,唯政,府军令是从。再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说着,我盖上了茶碗的盖子。
看到我手上动作的杨度笑了笑,寒暄几句后就离开了。
这一次我没有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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