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度点点头,并且示意坂西利八郎继续说下去,坂西微微一笑,而后继续解释起来,道:杨先生,您与蔡将军的关系我也多少了解一些,我知道您与他的私交非常好,而且我要说明的是,我对于蔡将军的能力是从来都没有过任何质疑的。
可是我为什么要回绝您那实际是因为我听闻蔡将军是一个坚定的反日派,而且他在军官团任职总教习其间曾多次以日本为假想敌,对军官团的校尉们进行激烈却毫无根据的煽动。
对于这样的人,哪怕是他再有才能,再有能力,我也觉不愿意由他接手真正的大权,这不单单是为了我国着想,说实在话,您可以试想一下,如果是蔡将军接任了陆军总长的话,对于两国的外交经济我想都是一个严重的打击不是吗
我说话的时候,故意使用了一种较贪婪的语言方式,虽然杨度明知道我是在讽刺他,但是他却又不能因为我的话而对我多说什么毕竟我只是在索取或者说我是在想要索取一个高官厚禄而已。这是没有任何错误的。
果不其然,听完我说的话,杨度的脸色不由得红一阵白一阵的,不过我知道,这并不是他的惭愧与自责,这样的神色说明此时杨度正在想办法,想一个如何对付我或者是说说服我的办法。
我当然不会对他催促的,虽然他不知道,但是至少我自己心里要有数,杨度这一次已然在不经意间带给了我一个惊人的消息,至少,对于我个人来说这是一个惊人且非常有用的消息。
大约过了十分钟的时间吧,杨度才再一次对我开口,道:其实松坡,我想你是误会我的想法了,这个陆军总长的位置,对于你对于我,对于国家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而且至于段总长,他的是非功过,他的行事方式,我想我不必要多说了,我也只不过是希望国家可以更好的发展下去而已。
我点点头,这句话,他说的还是没错的,而后杨度又继续说下去,道:其实无论如何,我也只不过是想借势罢了,你是知道的,我杨度,虽然深的信任,可我说到底不过是一介书生罢了。
有句话说得好百无一用是书生,我是一个废人,哪怕是我在政治建设再有见地,再有能力,可是我不过是一个人,现今天下,哪有人说了算的时候松坡,我保举你做陆军总长也好,还是我希望坂西利八郎可以推举你也好,我只不过都是一个目的,那是借势罢了。
杨度说话的时候,情绪好像有些激动,但是他还能够很好的克制:我知道,你对于日本这个国家,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虽然你是从士官学校毕业的,但是我知道你对于哪个国家是没有一点亲切感的。
你的民族气节,说起来,起那些讲武堂出身或者是一身江湖义气的草莽之人,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你想过没有,你是谁你是堂堂的昭威将军,你是曾经的云南都督,如果你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的话,我想你无论如何,无论你是对日本是什么一个态度也好,或者说,甚至是你是直接拿着枪到马路去专门屠杀日本人,这也无所谓,要是出了事,你无非也是一个死罢了。
我点点头,杨度这话说的没有错,而且我也猜到了他后面的话,我接过他的话头,对他道:晳子兄是想告诉我,我不是一个普通人,我身处在政治与国家的漩涡对吗我像是一叶扁舟,假使我随波追流的话,可能还有一线生机,还有大展才华的那一天,可是如果我逆流而的话,必然是船毁人忘,葬身暗流,对吗
常言道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更何况千山万水之隔那杨度对我继续说道:既然咱们处于亚洲这个大陆板块,所以咱们应该选择最适合咱们的国家体制不是吗或者说,即便是改革,更改国体,咱们也应该选取一个距离咱们最近,国情相对较相似的国家去效仿不对吗
我没有任何的行动,我既不会承认杨度的观点,我同时也不能否定他的言论,我摆摆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道:我看得出,大总统现在也有这样的意思,其实说真的,对于咱们这个几千年来的帝制国家来说,所谓的共和其实可能真的并不适用,因为权力的分散了,所以也有多了争夺。也未有了争斗,所以国家在一些大事才会出现分歧,一切出于利益也归于利益。
如果能够把权力完全的集合起来的话,交付到一人手里,那会变成一个什么样个场景那杨度继续对我说下去,道:前清的时候,有一个位置叫做辅政大臣,像这个陆军总长的位置其实说起来是军机处大臣与辅政大臣的合体不是吗
你到底想要和我说些什么啊我终于还是不打算继续听杨度说下去了,所以非常直接的对他开口问道:怎么又扯到什么辅政大臣去了,晳子兄不是来和我说对日态度的吗
杨度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一面拍着自己的脑袋,一面对我道:你看看,是我跑题了跑题了,咱们继续说哈;我的意思是,如果松坡你能够改变一下,或者是说,你可以装作改变了自己的对日态度的话,那么我相信坂西利八郎是有能力把你推陆军总长的位置的,而且说起来你也知道,其实大总统当年在你刚刚来京的时候,不是有这个打算的吗只不过那个时候因为你的一些做事方式,还有是小扇子那些人的从作梗这才罢休,但是现在不同了,又有了一个新的机会,我想你应该把握住这次机会,不是吗
我点点头,并没有直接说出我的想法,其实说真的,我此时的脑子非常乱,虽然我不知道杨度刚刚说的那么多,是真情还是假意,但是他提供的信息实在是太大量了,而且也太繁杂了。
我不是一个迂腐的人,我不过是懂的生存罢了,我知道您能明白我的意思,我也知道你松坡的志向,可是对于志向两个字来说,去完成去实现,未必只有一条路;国家的发展的根源是什么是所谓的政治吗或者是像你这样的军人,在战场舍生忘死吗死我不怕,我只是不甘心甚至是我不敢这么把自己的生命浪费在很可能毫无意义的事情,有些时候你会觉得政治很黑暗,可是黑暗的不是政治,松坡,真正能够黑暗的只有天的遮住太阳的云雨,政治不是黑暗,只不过是你选择黑暗的角度罢了,政治之光明,但是只有懂得它的人,才能看到的光明。谁知道,又有谁不知道那一道黑影,远远处向这里缓缓走来,水伯好似不在意一般,依旧看着眼前的山山水水,依旧看着那些还没有羽翼丰满的白眼玉鸭,这是他饲养的宠物,当然了,这也是外人看来老头子除了那些破树叶之外,用以糊口的钱粮来源。
身影已有了轮廓,继而缓缓的显露出了真容,是一个男子啊,一身的华丽,绝不用说,只要看一看知道这必然不是一般的富贾巨商能够拥有的气度与风采,虽然衣着华丽,可是男子的脸,那带着一道猩红伤疤的脸,却没有一丝富贾巨商的傲人之气。
这刀疤脸的男子,一步步走到水伯的身旁,面容除了敬畏之外,便再无它色:水爷。这是刀疤男子对老者的称呼,而老者却好似不喜欢他这样的恭敬,只是摆了摆手,而后纠正他。
道:你还是叫我一声糟老头更让我顺心。你叫我一声水爷,要是十年前我还当得起,可现在啊,我却当不起了。再说了,要是让别人听到了你这么叫我,恐怕你这个水陆航马的大捞头,要被人笑话了啊。
水伯的口气很轻松,好像是自嘲一般,而且也看得出他是有意为之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刀疤脸的男子却依旧是不敢有一丝的怠慢,只是在水伯言罢之后,开口解释起来,语气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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