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退朝后,因为办事机构各不同,纷纷在前殿大门改向,开始天的工作。天『籁小『说.23txt.
不过,这次明眼人都看到幕挺奇怪的画面。太仆赵大人步履轻松地从前殿大门出来,竟然鲜见地走到了光禄勋杨彪的身侧。
两个老头儿并身,什么话也没说,上来彼此就露了个心知肚明的微笑。
“赵公,您今日在大殿上可真是风光无限深得龙恩呐。”杨彪先开了口,语气里掩饰不住那么丝酸溜溜的味道:“可您既然已经独占鳌头了,为何还要将老夫拉下水?”
杨彪这句显然是句玩笑,以为赵歧就算有什么事找他交心,也会先回了这句笑言圆场。可想不到,赵歧就刚才同自己对笑了下后,脸色就变得凝重起来,摆了摆手示意他没有开玩笑的心思后,叹息道:“老夫对不起陛下啊……”
这句话的成色很重,令杨彪微微停了下步:“赵公何出此言?”
“杨公,你也看到了,今日朝会陛下究竟在打什么样的主意。但对于天子心事儿,我们这些所谓的汉室重臣,第反应都是什么?”赵歧说起这些就有些动容,语调渐渐变得激愤起来:“我们这位天子,可真不是生在深宫长于妇人之手的柔慈君主,反而我们认为陛下的离经叛道之举,却令天子比我等这些活了多半辈子的人,都体恤得出民间疾苦人心冷暖。”
“我们都太乐观了!”这句话说,赵歧同志说得有些痛心疾。还十分大声地喊了出来,故意让那些从他身边走过的朝臣们听到。
“老臣未得圣命奔走关中之时,哪里会想到,那些深受皇恩的名门望族,早就蜕变成了吮民膏脂的毒瘤?哪里会想到,他们面对陛下千辛万苦为关中带来的祥和平安,竟会这般无动于衷?哪里会想到,这些本该报效朝廷的豪强大阀,已经走到了汉室的对立面!”
赵歧说完这句,双眼如刀子般扫着那些面现羞愧匆匆溜走的朝臣。显然,经历了朝堂事后,这位性格刚硬偏执的老头儿,已经从个极端走到了另个极端:“老夫敢断言,今日这些朝臣回到家中后,嘴上虽然不敢说什么。但暗地里腹诽天子的,可大有人在!”
杨彪见赵歧这般激动,看着赵歧眼中那丝真挚的怒火,也明白了他此番的用意,故意也提高了嗓门儿,宽慰赵歧道:“赵公,您放心,如今天子大权在握,又有你我这般老臣忠心辅佐……这大汉的天子,迟早重归统。那些走出朝廷就忘了自己是汉臣的叛臣贼子,迟早会后悔的!”
立场和声调摆明了,两位老政治家也就渐渐偃旗息鼓起来。他们此番所为,看似两个老头儿义愤填膺甚至还有**份。但他们心中都明白,这种表态是必须要做做的。如今汉室朝廷片混沌,天子踌躇满志正准备扫沉疴重振乾坤,但假如没有人在下面摇旗呐喊,天子的改革难免会因朝臣们不知就里的观望而陷入迟滞的状态。
这两位贵为九卿的老大臣,很显然是有替天子摇旗呐喊资格的。他们的表态,在很大的程度上,是能够震慑那些还模棱两可臣子们的。
于是,这次从前殿归去的朝臣们,都不由自主感受到了丝异样的沉重。可同时,他们也感觉得到,这座迟暮甚至已日落西山的辉煌王朝,好像也因这次朝会变得充满了股势不可挡的能量,正准备迎来第三次井喷式的爆。
想到这些,他们的步伐不由便加快了些。今日这些事儿,他们要尽快回到自己的府邸,用他们最明显的反常来告知那些僚属,今后的做事风向,要改上改了……
可惜的是,下朝之后的刘协,完全不知道前殿大门生的这件事儿。
回到宣室殿的他,乐得嘴巴都快歪了。
其实这也难怪,自他穿越来之后,上来就是董卓祸祸大汉最利害的时期,不得不调动全身的精力跟董卓斗智斗勇;好不容易将董胖子搞倒了,结果换上来的王允是个比董卓还难伺候的死脑筋,可偏偏这样死脑筋的人,还是刘协前世听敬佩的忠臣。最终,两人实在睡不到个被窝儿时,刘协才在付出了长安差点灭亡的代价后,痛下狠心扳倒了王允。
每次朝会,对于之前的刘协来说,都不亚于次惨痛的精神折磨。可唯独这次,他终于品尝到了朝为帝,大权在手,权术心计挥洒如意,进退自如,再无人轻易掣肘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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