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袁绍十分焦怒,看着面前张张义正言辞忠心为主的嘴脸,袁绍有时真想不管不顾,将他们都轰出去。
可是,他不能。为了祖上的荣光,为了四世五公这样沉重的威耀,他必须咬着牙同这些人再这般斗智斗勇下去。
由此,袁绍深深地叹了口气,随后才摆摆手开口道:“颜将军断无那等心思,你们多虑了。”说罢这句,袁绍又忍不住捏了捏自己涨的鼻梁,强迫自己的精力专注在眼前之事上:“我只是想不通,他赵云难道是吃了熊心豹胆,明知不可能突破我军重重重围,为何还要这般嚣张主动撩拨虎须?”
听到这话,颜良忽然好似想到了什么,放开已经吓得脸色白的郭图:“主公,赵云临走前倒是说过句话,末将以为他当时不过再吹牛皮,可听您这么问,他说不日便率铁蹄踏破我营……”
是言出,周围几个人表情都变了变。始终未言的许攸这时候跳了出来,捋着那如老鼠尾巴般的胡须问向颜良道:“颜将军,你确信赵云是说不日便来,而不是其他?”
颜良望着许攸那双似乎蕴含了许多东西的目光,恍然感觉许攸的问题没有那么简单,但仔细想想却又想不出什么,只好点头道:“末将确定,赵云当时的确是这么说的。”
听到颜良这样回答,许攸立即又向袁绍道:“主公,此事看来另有蹊跷。赵云虽然表面上叛变公孙瓒,但属下仍旧不相信,以公孙瓒之能,会令赵云单以区区两千人,便从易京杀到了河间。而我们那位天子,之前可是特意派了使臣入幽州,册封公孙瓒为都护将军,易侯……”
“子远此言何意?”袁绍也忽然好似想到了什么,面色变得极其难看。
天子的手段,如今越来越令人胆寒了。有他参与,所有的计谋都会演变成个充满环环相扣且危险万分的圈套。如果跳出这个思维,便可看出,天子与公孙瓒其实并没有多少利益纠葛,反而是自己,已然成为汉室最深最痛的眼中钉肉中刺……
天子接回刘虞,公孙瓒便可独霸幽州——这分明是两人都受益的美好交易!也就是说,这些天赵云的所作所为,其实只是天子与公孙瓒密谋的场戏?
“子远太过异想天开了,若此事乃天子与公孙瓒合谋,那为何迟迟不见天子动作,只有公孙瓒人在此唱独角戏?”田丰很是轻蔑地哼了声,他认为许攸简直将件简单的事,误导成了个无稽之谈。
许攸少见地没有同田丰争辩,但就在此刻,袁绍却听到了屏风后声轻微的声响。他皱了皱眉,很坚决地说道:“此事甚为重大,待我深思熟虑后,再同诸位商议,都退下吧。”
众人头雾水,只有郭图望了望那屏风,神秘地露出了丝微笑。
待众人离去后,袁绍头也未回,开口问道:“你与那位天子交往长久,以你之见,此事可会是他手策划的计中计?”
“非常有可能,他那个人,总是会将许多简单的计谋叠加起来,最后布成个巨大的阴谋,让你在觉之时,已然悔之晚矣……”动人的声音从屏风后传出,之后,屏风后露出了董白那张精致无双,却夹杂着爱恨情仇道不尽的复杂容颜。
“并且,这场大戏里,并不是只有公孙瓒个人唱独角。”董白同样叹了口气,伸手将张长安纸递给了袁绍:“这是我奉命接管大戟士后,收到的第封情报。刘协,已然开始有动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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