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幽燕精骑咆哮着,策马汹涌上前。袁军这时那看似坚固的盾墙在数万大军的突破下,就如个可悲的笑话。沮授的确是看破了这个时代战阵精要的佼佼者,但他最大的错误,就是只将这场战役定位在了小规模冲突的层面上。由此,他痛悔地看到,数万幽燕精骑在寒亮的大戟面前并没有减,连人带骑恶狠狠地撞上了大戟拒马阵!
锋利的大戟顷刻间便将成百上千名幽燕骑兵连人带马刺成对穿,可幽燕精骑狂野的冲势也令长度过长而导致脆弱的大戟纷纷折断。在巨大的惯性驱使下,已经丧命的战马继续往前奔行,重重地又撞上了袁军竖起的盾墙,巨大的撞击声霎时响彻长空。
在这巨大的撞击声中,还夹杂着清脆的骨骼碎裂声,那是幽燕精骑战马腿骨颈骨撞断出的声音,两军将士临死前出的惨嚎声更是绵绵不息,成百上千的幽燕精骑霎时被巨大的惯性高高抛起。人的性命,在这刻,甚至都不如张纸坚硬。
而这些,仅仅只是开始。随着盾墙之后袁军的大举进攻。两军的肉搏战才真正开始,无数兵刃飞上天空,再无力地跌入尘土;无数战马扬颈出自己的嘶鸣,然后化作团巨大的肉块炸开在眼前;至于残肢断臂以及兵士死前凄厉的吼叫,已然成为战场的常态。
环刀在阳光下闪烁,长矛在阳光下吞吐,弓箭在阳光下厉啸……蓦然回,观战之人才现,整个战场,早已是阳光下的片血红,再也容不下其他颜色。
张种便这样面色惨然地看着这幕惊心动魄的战役,也就是这刻,他才忽然明白:原来,在这样的惨烈的战役下,刚才那番冲杀闯阵,的确只是场儿戏……
“子,子龙,袁绍与公孙瓒已然被我等挑拨至全力战。此刻,我们该当如何?”眼前尽是鲜血耳中尽是嘶吼的张种,处在这种环境下,已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他唯祈求的,就是自己可以赶紧逃离这个梦魇般的地方。
于是,这瞬,他望向赵云的眼神,惊恐和企盼已覆盖了所有。
幸好,他得到的回答,也正是心中所想。血染征袍的赵云望着远处仿佛架巨大绞肉机的战场,目光中也尽是悲悯,当所有悲凉都化作声叹息后,赵云终于开口道:“我们,该回去了……”
而这个时候,吕布才刚刚杀到袁军大营的中军帐所在。并且,他更知道眼下袁绍大军倾巢而出,根本无力也无心顾忌自己这支偏军——在主要的军事威胁下,无论是袁绍还是公孙瓒,都以消灭最大的敌人为要任务。自己所身处最危险之地,但在此时,却偏是最安全的所在。
这个时候,吕布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拔掉袁绍大营的牙旗,进而解他心头之恨。就在他看到赵云挥军离去之时,他那英俊阴鸷的脸庞,习惯性地蓦然闪过丝恼怒。
可望着近在咫尺的牙旗,他却忽然又笑,觉得这杆牙旗假如仍旧矗立在这里,反而是对袁绍更大的个讽刺。于是,他顿马驻足,高举方天画戟道:“儿郎们,杀够了就随我同回去吧!”
于是,河北河间场本不生的战役,就在系列阴差阳错下展开。同时,又在这支仿佛幽灵般的骑兵离去下,仍旧继续着……
历史上袁绍与公孙瓒之间长达五年的相抗,就因为这场从未出现在历史中的惨烈决战,从而变得面目全非。整个河北的局势,切开始朝着不可预期但毫无疑问对汉室最为有利的方向开始展。
而这刻,汉室朝廷的第人,那位十四岁的少年,也刚刚率领万精兵,踏出潼关,迈向了孟津的土地上。对于河间的这场战事,他还无所知,但却筹谋着如何吞并河内,进而打开条通向河北战场的道路……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