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第缕阳光洒在未央宫前殿的琉璃瓦上,时光华万千迷离缤纷,如同片奇幻仙境。天籁.『23txt.
几声隆隆的巨鼓声响震动苍穹,沉睡的长安古城如从睡梦中幡然苏醒。瞬间,阳光似乎也不甘寂寞,再度喷薄放射出万道霞光,将金碧辉煌的未央宫前殿照得片异光熠熠。
然而,列位在前殿之外公卿文武们,却无人有心欣赏这绚烂的朝景。似乎每个人脸上都隐藏不下那抹焦灼不安,可时之间,又无人宣诸于口,整个前殿之外的气氛显得怪异沉默至极。
光禄勋杨彪白苍苍,清瘦矍铄,在场之人谁都知道此人是天子倚重的辅政大臣。更重要的点,是弘农杨氏至杨彪这代,已‘四世三公’,若再算上杨彪也曾担任太尉这事,杨氏已‘四世四公’,仅比汝南袁氏‘四世五公’略逊筹,乃朝中最门第显赫的士家,门生故吏更是遍于大汉朝野。
对于今日朝会议题,公卿大臣们心中早有预料。尤其负责主掌科举改革的选部尚书梁鹄更是心忧如焚,看到杨彪到来,不由上前请教。然而,杨彪却是淡淡回了句:“选部尚书主掌选材之事,有何见教?”
这是个微妙的反击。
选部尚书梁鹄主动开口,显然是受不了内心紧张的折磨。杨彪淡淡的反诘,却分明表示出种言外之意,不用试探,你比我更心虚。这使梁鹄感到丝尴尬,只好拱手笑道:“梁鹄才疏学浅,何敢言教?”
大臣们正在紧张焦躁,都想听谁说点儿什么。见光禄勋杨彪和选部尚书梁鹄这两位枢要大臣对话,便纷纷聚来,却又无从问起。毕竟,能说出来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而真正想知道的,他们却根本不敢这般公然讨论。故此,众人虽然都围拢了过来,却都只是默默地看着杨彪而已。
不料杨彪此刻却没有沉默,他向围过来的大臣们拱拱手,高声道:“上天佑护大汉,天子励精图治,扫荡荒,乃不世出之英明之主。我等大臣当共商大计,上书国君,进贤选能,令汉室早日统!”
这话当真高明老到,既避开了忌讳,又给了大臣们聚集政事堂个最好的议题。大臣们如释重负,纷纷呼应:“杨大人所见极是,我等正该如此”话题开,大臣们顿时活跃起来,三五成群的开始纷纷议论科举事,同时又以各种巧妙的方式试探着其他人的回应。
自祭天封赏事当中牵扯出了故司徒王允之后,朝中各公卿大臣分明谨慎了许多。虽然他们各自有门道探知了今日朝会的议题,但却从未有过聚在起商议的时候。当今天子的锦衣卫,比之当年董卓酷虐残暴更令他们心有忌讳。而由此,对于今日事来,他们分明处在了劣势。只能争分夺秒趁此聚合起来,用来得知对方的想法同时又不想让自己的底线被对方探知。
这样的交涉显然是很没有效率的,可时不我待,又必须需要些答案。时间,庄重肃穆的前殿顿时哄哄嗡嗡响成了片。只可惜,就在这个时候,队铁甲侍卫踏着整齐沉重的步伐开到前殿外,铿锵列队,守在殿外丹犀之处。盔甲鲜明,长矛闪亮。带队将军正是天子第心腹兼狗腿,虎贲中郎将徐晃!
前殿骤然沉默,未待徐晃身至,公卿们额头便冒出了晶亮的汗珠,张口结舌,相互目询。时间,前殿外的紧张气氛达到了顶点。
甲士列队方完,又阵沉重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赫然现今日天子竟未从宣室殿而出,乃是腰悬倚天宝剑率领两排将领大步走进前殿。那似乎还略带丝稚嫩的脸上,却忽然给人以抹宁定而又肃杀的感觉,就象是极地塞外的冰山——虽然,这些公卿大臣没有个人见过冰山,但正因为如此,他们才觉得那种严酷十分契合。
按照正常的朝仪,当是百官入殿列班就座后,天子才会出现的。可今日天子反常态之举,登时令殿外公卿们有些措手不及,待名身穿黄门侍郎服饰的少年笑嘻嘻召唤后,诸位公卿才如梦方醒,鱼贯涌入殿中。可每经过名铁甲侍卫前,他们都又忍不住心悸分。
入得殿中,只见天子刘协摆手,顶盔贯甲的将领们在前殿后边肃然站成两排,个个双手拄剑,沉默挺立,恰似两排石雕武士。那笑嘻嘻的少年则往前殿宫门前站,高声道:“朝臣列班就座,朝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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