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莫要伤了天子,他毕竟还是汉室的正统,若真害了他性命,本将军立成众矢之的。”沉静思考了片刻,袁术终于悠悠开口说出了这番很正确的话。
“那天子故技重施该如何?”张勋感受到了帐中不和谐的气氛,但他不想参与过多,摆着张公事公办的脸继续说道:“前番兵士不知天子亲临,作战当中未免束手束脚,才被天子领兵杀了个措手不及。此番将军若有严令下达,兵士们便会更加畏缩尾……”
不待张勋的话说完,袁术的脸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他并非再认真考虑张勋的担忧,而是其中的些字眼,忽然让他明白了自己上次为何会输得那般稀里糊涂!
就是因为刘协是天子啊!
这样的身份,兵士们敢不拿他当盘菜,却谁敢真的杀他?!这样来,刘协可不就如战神附体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想到这里,袁术是又欣慰又痛苦。欣慰的是,他终于明白上次战败并不是他的错;可痛苦的是,为何偏偏刘协那个小破孩就是天子?为何,自己却不是?
再想到上次大败前,刘协在阵前高声呼喝出的那句话,袁术就感觉自己的心被刺疼了般。他皱眉紧思,绞尽脑汁想思索出这个无解之局的对策。忽然之间,个胆大的主意就浮现在了他的心头,让他在惊恐之余又忍不住跃跃欲试。
“将军,将军?……”
张勋疑惑的声调将袁术从自己的幻想中惊醒,这让袁术很不耐烦也很气怒,毕竟,在他这个世界里,他正用另种身份激励着自己的士卒,驰骋沙场,不可世,引兵杀得刘协丢盔弃甲俯称臣……
“什么事!”袁术脸横,暴怒向张勋吼道。
张勋面色愕,又带着几分无辜,但看了眼仍旧低眉顺目的阎象,他在心底不由就叹了口气,然后开口说道:“末将在问,对天子究竟要如何处置?”
“不能杀!”袁术语调很烦躁,透露出他对张勋极大的不满:“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杀了他,朕……真的就不好收场了。本将军再怎么说也是汉臣,岂能做那等让天下诸侯边义愤填膺,边在心中偷着乐的蠢事?”
“可……”张勋对这种又要全力进攻,又要小心顾虑的矛盾军令,实在有些不知该如何领命。
“你身为大将,难道连点临阵决断的能力都没有?”袁术不想再同张勋废话了,他要赶快打走这些蠢货,然后再好好回味下自己刚才的畅想:“你能杀他,你就不能射他的马,或者将他生擒回来?难道两万大军,还对付不了他那么个十四岁的少年?还是你想告诉我,你们这些大将都是蠢货?!”
张勋的脸色陡然铁青,这次,他微微抬头,却看到了旁阎象向他投来抹同病相怜的目光。张勋忽然就明白了些什么,机械地抱拳领命道:“诺,末将告退。”
阎象随后也不言就此离去,出得帐外后,他看到了旁仰目嗟叹的张勋。随后也同样抬头看了看那沉闷肃杀的天,意有所指地说了句:“深秋已过,初雪似乎就要下来了……”
“是啊,就是不知道,我们是否还能捱到下个春天?”张勋似乎听明白了阎象的弦外之音,同样意有所指的回了句。
大战在即,袁术军营当中弥漫着的,就是这样种无奈落寞和让人烦躁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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