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没想到,这支骑兵竟然反其道而行之,直接以骑兵强大的突破力,来冲撞他那看似有用实则脆弱的拒马防线。如此一来,麴义接下来的所有布置,全都没了用途!
这下,麴义不得不认真起来。他翻身上马,便要去取代那些已经慌了神的传令。而这个时候,徐晃的虎贲精锐也堪堪抵达那些拒马长枪之前,只听徐晃蓦然一声大吼:“破!”,手中的利斧猛然划过一道闪亮的轨迹,巨大的力道使得那些斜指长空的枪身纷纷断折。随后战马一声嘶鸣,遽然隔着那些惊恐弯腰下蹲的袁军便已飞纵了过去。
之后的虎贲将士也都不俗,即便没有飞纵的身姿,他们胯下那爆发力极强的战马,也丝毫不惧那些长枪。只需马上的骑士用大槊将拒马枪带歪一些,那
些战马就会直接冲过鹿砦,将那脆弱的防线冲击地七零八落。待麴义堪堪赶到指挥位置上,徐晃的大军已经轻易地从防线中央撕了一个口子,突入了阵中。
就在麴义急速下令弓弩手发射弩箭的时候,震惊他的一幕又发生了。突破防线的虎贲精骑,这时却攸然分成了两队,使得堪堪上前的弓弩手一下失去了目标。战场上瞬息万变,就是这堪堪一瞬的恍惚,一大片箭雨已然从那侧翼抄掠的虎贲骑中暴起,狠狠攒射入了那些毫无防备的弓弩手,瞬间溅起一蓬醒目的血雾。
趁着这一瞬的混乱,正面突破的虎贲精锐也堪堪赶到。两千余虎贲精锐只如虎入羊群一般,轻易撕裂了弓弩手的队列,锋利得犹如利刃划开黄油……
这个时候,麴义已经无法再阻止这支骑兵了。正面突破的骑兵由徐晃率领,犹如一阵狂风卷入袁军密集的阵列,将那密不透风的阵型割裂地乱七八糟。而负责游猎的虎贲精锐,则仍旧不断骚扰着试图反击的袁军。往往那些刚列好队阵的大戟士,还未迎上徐晃虎贲,就被弓箭将那紧凑密集的阵列射成了筛子。
得益于徐晃的突破解围,此时的曹军也终于反应过来。曹操狠戾地砍翻一名大戟士,终于让青釭剑品尝到敌人鲜血的味道后,才高举青釭下令道:“将士们,突围!”
就如多米诺骨牌一般,连锁反应终于爆发。由于外围的袁军被徐晃一部死死牵制,他们那天衣无缝的阵法终于无法衔接起来,被曹操瞅准一处薄弱环节,奋力突杀而去。也由于曹军的愤然反击,
外围的袁军更加不知道究竟要围剿曹军还是抵抗汉军。一时间,雪崩式的败退,就此无可避免地上演了。
尤其此时曹军的悍将也终于开始有了展露的舞台,许褚战意陡然喷发,他伸出大手,抓住一柄大戟,双臂猛一用力,竟把那大戟士完全揪动了起来。当其他大戟士赶来营救的时候,许褚更是将手里的大戟简单地横扫、横扫再横扫,就让那些后来的大戟士死伤枕籍。他身后的虎卫也争先恐后地扑上来,俨然要撕裂防线的最后一环。
当许褚和徐晃终于汇合的时候,两人俱已然征袍浴血,但两员虎将皆不以为意,长啸一声打通一条逃生之路,使得后方的曹军不至于彻底被剿杀,趁机冲杀出来。当麴义身边那些卫士驾好大黄弩,准备不惜一切代价射杀徐晃的时候,麴义却按下了他们的冲动:“没用的,如此骁将不会死在这几支利箭之下,也不该死在这样的利箭下。”
“这样精通骑兵技艺的将领,以及这样一支几乎毫无破绽的虎贲,应该要堂堂正正被我击败啊!”麴义望着渐渐离去的徐晃,以及那退如潮水的虎贲精锐。不由在脑海里回忆他们惊鸿一瞥的战斗,双目中禁不住燃起熊熊的火焰。
“可是将军,主公那里?……”一名亲卫还是忍不住提醒,却想不到换来麴义狰狞无情的一刀。
“袁绍懂什么兵法!我要的是战斗,才不管什么战略或什么狗屁胜败!”
麴义如此吼道。
这是一个战争狂人对渴望战斗的嘶吼,这样的人,只会从战斗中,寻找到自己的价值,或者……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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