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初呼吸艰难,细汗如浴依偎身旁,忍不住轻声道:“先生丢下芸初,快逃走吧!”
“丢下身边的人独自逃走,在我的生命中不会再发生,记住这话今后不要再说起。”无障说出这话很微弱,却很冷。
在无障的内心深处,永远不会抹灭那一幕,邯郸城下,父母相拥而亡,而他只能带着绝望逃走,艰难活下去,其实在那时若让他选择,他会选择死在娘亲温暖的怀中,绝不会逃走。
芸初似乎感触到了无障内心的孤冷,心知劝说不益,低声道:“芸初知错了,绝不会有下次。”
“你的转变倒是很快。”
“芸初当然也不想死啊,既然先生不愿丢下我,芸初自然是最高兴的,而且芸初坚信,先生定有办法会带我出去的。”
“若是我告诉你我现在走不动了,你定然是不会相信了。”
长河如流光般在林中穿行,十二柄剑紧跟其后,姑苏冶盯着长河脚下不慢,唯恐此剑飞丢了。
嗖长河掠出山林,姑苏冶大喝一声,“看你还能飞到那去!”右手持剑,左手捏诀,如惊鸿般跟着掠出,长剑挥出,其余十一柄剑光芒大盛,骤然提速接近长河。
长河如通了人性般,来了脾气,银光一闪,速度再次提升,掠向远处矗立在草地上的黑影,黑影如剑。
姑苏冶暗叫不好,这长河就是冲着这人飞来的,思虑间,长河已飞至黑影身前,一个回旋,恰巧被黑影握住剑柄,一声龙吟,长河爆射出如水的银光,铿锵连响,尾随的十二柄剑,如碰撞到一面坚硬的墙,飞散开来。
姑苏冶翻身落地,稳住身体,喝道:“,你竟敢来送死!”
目光如剑,沉声道:“这话送给你!”快步掠起冲向姑苏冶,长河如游龙般,带着冷冷的剑意刺向姑苏冶。
姑苏冶道:“就凭你也想战胜老夫!”挥舞着剑王,迎向长河。
喀嚓一声脆响,火星迸飞,姑苏冶手中的剑竟被长河削去了剑锋,急忙侧身躲过,嗤剑意划过,一缕胡须飘落,地面瞬间被劈开十几丈长的裂痕。
姑苏冶大怒道:“老夫要将你拿回去,丢进炼炉中!”飞出手中的剑,双手捏诀,嘴唇翕动,十二柄剑围绕旋转飞舞,突然绽放剑芒,重重剑影怒号着向扫去。
仰天长啸,身后现出一个巨大的虚影,虚影目射凶光,拥有剑一般的身躯,剑一般的翅膀,正是葬剑池中的剑魔,剑魔手中也有一柄巨剑,跟着的每一个动作在动。
长河光芒一线,所过之处,皆是破空断剑之声,只一剑,那十二柄名剑便没有一柄完好,败落四散。
姑苏冶口吐鲜血,坐倒在地,唰长河的剑锋直抵咽喉,只要再进一寸,便会割断。
虚影消失,撤回了剑,没有看姑苏冶一眼,冷哼一声道:“念你铸了这柄剑,我不杀你!”说完,提着长长的剑向冲天火光奔去。
姑苏冶瞪着眼睛,不敢相信方才那一幕,自己引以自豪的剑冢竟被一剑粉碎,更不相信自己竟离死亡如此之近,今后怎敢厚颜在修真界抛头露面,难道自己真的只会铸剑,却不懂用剑?
围在火堆前的人群见到冲来,弓箭手纷纷拉弓放箭阻挡,可是那些箭矢根本射不中。
几步便来到人群前,数十人挥舞着武器杀向无障,白光闪过,凛凛剑意荡开,那些人接连倒下,鲜血横飞,惨叫一片。
其余众人谁敢上前,拿着武器战战兢兢向后倒退,大力少年欲要上前,被项梁抓住,示意不可鲁莽,这样的剑客,即便他上去了,也是送死。
没有理会四周的人群,望向困在火海当中的无障和芸初,两人以袖遮口靠在一起,虽有水罩阻隔,显然不会支撑太久,四周的火焰足有几十丈宽,相隔较远的树木都被烤焦引燃了。
毫不犹豫,双脚跨立,双手握剑,高高扬起,蓄积剑意,腾身后的剑魔再次浮现出来,也高高扬起巨剑,令众人仰视。
“开!”大喝一声,一剑劈出,巨剑也跟着劈落,这一剑如同天河崩塌,光芒刺眼,万千剑光如海啸般冲向火焰。
轰剑意所至,掀起几丈高的火浪两边推开,飞沙走石,热浪翻滚,火海硬是被这一剑劈出了几丈宽的口子,直抵中心的水罩。
所有的人看到剑魔时就已经惊呆了,又看到这神力般的一剑,不知是神还是魔。
啪水罩破裂,纵身上前,收剑入鞘,背起浑身炙热的无障,抓起几欲昏迷的芸初,大踏步从开辟的通道中走出,谁人还敢上前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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