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愿意拖累自己的儿子,说要么让他回家等死,要么他就冲到马路上让车撞死,总之,他不想住在医院里花钱连累儿子。”
老道闻言,抿了抿嘴唇。
“这是人生的无奈,这种无奈,贯穿着历史,不分中外,人们总是会的不得不面对一些取舍,而这些取舍,有时候确实很残酷。”
老道苦笑道:“那还报警么?”
“报啊,为什么不报?”周泽看着老道:“生命有时候会有无奈,但生命不应该被亵渎。
它可以在无奈中凋零,但不应该在化粪池里被搅拌。
拿人命赌钱,把自己同类的命,当作了斗鸡斗蛐蛐都狗,寻乐子,找刺激,这些人,该下地狱。
回去后,我给你一些冥钞,你烧烧吧。”
老道闻言,下意识地搓了搓手,扭捏道:
“这怎么好意思呢,老板,为您做事儿也是应该的,不就是十万块钱么,对吧,有什么大不了的呢,贫道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嘛。”
紧接着,老道像是生怕周泽反悔一样,马上继续道:
“老板你如果硬要给的话,我也不好拂你的面子。”
“你想多了,烧纸钱是给你弄点阴德,然后去投案自首当一个污点证人报案,你也是参与赌博了,不过估计能功过相抵,加上冥钞的效果,不会有事。”
“…………”老道。
周泽拄着拐杖往前走,老道则是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心里估计在不停地画圈圈。
就在这时,周泽忽然停住了脚步。
“老板,累了?”老道问道。
老板虐我千“他是我爹”时前任老板估计马上让他爹白发人送黑发人。
眼前的这个老板,太守规矩,克己律己。
“他是活人,不归我管。”周泽解释道。
“嗯。”老道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老道,我很不喜欢这个地方。”
周泽开口道。
“贫道也不喜欢。”老道附和道。
“几点了?”周泽又问道。
“四点四十三。”
周泽手里夹着烟,点点头,道:
“要出来了。”
…………
保安拿起对讲机道:“喂,监控室么,刚进来的那两个人被我赶走了,不像是输钱了来找麻烦的。”
就在他说完这些话时,对讲机里忽然传出了密集的杂音。
“喂喂?喂喂?”保安拍了拍对讲机,“什么破机子。”
“咚……咚……”
身边的大钟响了起来,
保安下意识地侧过头去,然后皱了皱眉,紧接着挠挠头凑近了一些,他娘的,没到整点啊,你敲什么敲?
四点四十三……四分。
就在这时,保安忽然看见大钟里面传出了齿轮摩擦的声响,这声响很大,很恐怖,
还带着一种汁水碾压飞溅的质感,像是有一大块猪肉放在搅拌机里搅拌。
保安一头雾水,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紧接着,
他看见从大钟里,
慢慢地伸出一只手,
这只手像是刚刚经过了齿轮的碾压,完全地血肉模糊,上面还有一层密密麻麻的小孔,
一只只肉蛆在小孔里探头探脑,
这个画面,
绝对是密集恐惧症患者的噩梦。
四周的温度,
一下子降低了下来,
让人有一种落入冰窖的错觉。
保安吓得身体开始哆嗦,他想跑,他想喊,但是他的腿在此时像是灌了铅一样,根本就动不了。
这只手慢慢地抓住了保安的脖子,
一股可怕的力量从手臂上传来,将保安拉得靠近了大钟。
保安的脸被挤压在大钟的外壁上,脸部几乎变形。
一道阴森颤抖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
“几点……了……我……我……该死……该死了……没有?”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