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峰头上裹着纱布,骑着马跟在周青峰身后。他看着足足三十多辆马车一百多人构成的商队,心里五味杂陈。前次十几辆马车都没守住,这次三十多辆更是个大大的靶子,护送的难度比前次还要艰巨。可他心里又急切的想要一血前耻,不甘心被一伙山贼羞辱。
“东家且放心。这次护送,谭某必定拼上全力,绝不会再轻易失手。”谭峰咬牙切齿,浑身热血,决定为了自己的脸面要拼上性命。
周青峰一回头,哈哈哈宽慰几句。可他心里却想:“靠这个愣头青,老子就真非得赔死不可。”
商队出行,抚顺城里看热闹的顿时挤满了街巷。大伙都听说了周青峰商队被劫的倒霉事,也听说了他咬牙赔付的慷慨和傻气,更听说了这次新推出的保险业务。这种稀奇事,千百年没见过啊!
“老蔡,蔡志伟,你人呢?”周青峰骑着傀儡狼走在商队前头,要出城门的时候他忽然大喊自己手下。
蔡志伟最近负责招募人手,已经好久没在周青峰面前晃悠了。得知东家召唤,他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问道:“东家,有啥事?”
“这个历史性的时刻,你难道不该画个画,做个记录么?”
啥......?东家你不要老是这样欺负我,我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蔡志伟懵逼中。
“这可是保险业务在中华大地上头一回出现和实践,你眼前的这个商队可是带有历史意义的。而我更是缔造这个历史时刻的伟大人物。雁过留声,人过留名。作为我的御用画师,你是不是该尽责一点?”
嘚......,这个大爷喜欢画画的毛病又来了。
蔡志伟都快忘记自己这个本行,可周青峰要他画,他能不画么?于是商队停在抚顺城门口,堵住道路足足一个多时辰,才让站在城墙上的蔡志伟完成最初的简单素描。如何把整幅画完成,那就不是一天两天能搞定的事了。
而周青峰在停足画画,西门哀就混迹在人群中绕着车队来回观看周大爷把自己的保险业务搞的人尽皆知,现在的舆论热点全在他身上,好多新词正口口相传四处议论。现在就连不识字的街头大妈都能对保险业务聊上几句。
对于如此庞大的运货商队,西门哀却感到极度怀疑。这周青峰刚刚损失一大笔钱,立马就又再来一次。在阴谋论者的眼中,这事就透着莫大的蹊跷,甚至是一个陷阱。
杨威和杨邦兄弟俩也乔装打扮赶来一探究竟。他们看到周青峰那匹恶形恶状的傀儡狼时,就觉着要吞下这批货很是棘手,再看一百多人的押送队伍,也深感势力差距不够大,没有把握一口吞下。
“大哥,你看那周小子。半年没见,他长大了不少,威风了许多。”杨威戴着顶皮帽子,拢着手就好像个老农。他用手肘撞了撞自己哥哥问道:“这次咱们动手不?”
隔着维护秩序的衙役,书生模样的杨邦也正瞧着傀儡狼上的周青峰。他在观察良久后再次和西门哀碰头,开口就断言道:“这次商队规模如此之大,作势如此招摇,其中必然有诈。我等不可轻举妄动。”
西门哀也点点头,“这周小子手段酷烈,心思却相当缜密,只看他将抚顺全城玩弄于股掌,就绝不是个浪得虚名之辈。这次我们等从长计议。”
络腮胡的杨威望望周青峰方向,又压低声音道:“难道这次我们就不动手了?眼睁睁看着这头肥羊溜走?”
杨邦和西门哀对视一眼,却又都冷笑几声。
杨邦阴冷喝道:“急什么?这么大一只肥羊,想要吃掉的可不止我们一家。”
西门哀也恨声骂道:“周贼如此嚣张,必然有心怀正义之士愿意出手相助,我们只需稍加联络,必然是得道多助。”
素描好不容易画完,周大爷的队伍总算能出发了。西门哀和杨家兄弟看着车轮滚滚离开抚顺城门,全都在后头呵呵呵的发笑。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