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天乃寅时四刻,此时已经入夏,晨曦铺洒来,天地一片清亮。
黄州城的城门也在这时打开,范锡程雇了马车,将不管真假,上贼兵斗志不强,训练、兵甲也远谈不上精锐,但怎么也不至于被杀成这样啊!
季昆看着这一切,直觉有股寒意从尾椎骨直窜上来,他要对付的韩道勋,到底是怎样一个敌人?自己在赵明廷拍胸脯保证韩道勋绝对活不到叙州,是不是太托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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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昆惊悸胆颤之时,在西行二十余里的江面上,田城、高绍等人却兴高采烈的喝着小半坛剩下的纯酒。
虽然提纯后的纯酒混杂一定的石灰水,入口很是苦涩,但这么烈的酒,他们从来都没有喝过,小口的抿着,感觉火线一般的灼烧感沿着喉管入腹,还是别样的畅快,或者说今天这一战伏击打得太畅快了。
他们除了有三人被射伤、两人奔跑时崴脚外,却杀了近三百贼寇哭爹喊娘、大溃而逃。
即便是田城、高绍,他们以往在军中伏杀过不少只能算是乌合之众的流寇,也难见这样的胜绩。
杨钦率部乘坐另一艘桨帆船,他们的心情却是复杂。
再说,他们刚刚经过寨灭亲亡的惨剧,这一仗打得再顺利,也难以兴奋起来,而想到他们一群乌合之众,在季昆的教唆,竟然曾妄想去伏击这样的敌人,胸臆间也有一种难以明说的别样难受情绪在滋生。
在真正的精锐眼里,他们不就是不堪一击的乌合之众吗?
他们却不自知,却惹来这样的惨烈祸事。
韩谦坐在船尾,却没有多少的兴奋,唯有看着身后从江匪那边缴获来的两艘桨帆船,心情还算是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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