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儿真是神骏,竟能快速冲过正在垮塌的木桥,只是方苒苒身后的车厢却是已在向后倾斜,方苒苒感觉后头正在往下落,本能的双腿用力,支起身子往前头一跃,人已扑到了马背上。
那马儿长嘶一声,奋力一挣便四蹄踩到对岸的河岸之上,向前头跑了两步,后头车厢却是坠了一半,那车厢里头的东西立时向后一滑,
“砰”
一声撞破车厢便自后头落入了河水当中,
“嘭”
一声巨响,那又长又宽的东西滑入了河水之中,外头包裹的木头被冲击之力撞得粉碎,里头一个长长的东西落入水中,受到震荡上头盖子向外滑掉,河水很快涌入其中,因着受力不均,便侧翻到河中里头的人便滚了出来,立时就混在破碎的木块当中被湍急的河水带走,只有玉棺却是被冲了一两丈,便缓缓的沉入了河底。
方苒苒太在马背上瞧着眼前这一幕却是惊得目瞪口呆,
原来这马车上竟是拉的棺椁,里头的里头的死者落入河中,只怕现下也不知被冲到何处去了!
“嘶”
那匹白马十分不喜方苒苒趴在它背上,抬了两个前蹄长嘶一声,将方苒苒甩落到了地上,自己却拉着残破的车厢头也不回的跑了。
方苒苒忍着痛疼站起了身,摸了摸膝盖与胯骨,只是轻微的摔伤倒还能走路,回头瞧了瞧还在湍急奔涌的河水,河面上早已见不到一丝痕迹。
又看了看来路处,那道路上空无一人,追兵还未至,此时也顾不得那被水冲走的死者了,忙提了裙子歪歪斜斜顺着道路往前逃去。
且说那被水冲走的赵敬,虽说是服了药,但得亏药效已过了大半,冰凉的河水冲入鼻腔之中,立时激得他惊醒过来,睁开眼一时还不知身在何处,却是本能的在水里乱抓乱蹬起来。
也是他命不该绝,忙乱中抓到了一块破烂的木头,把上半个身子趴在了上头顺水漂流,总算是能喘气暂时捡回来了一条小命。
只是现在我在那儿啊?
抬头四顾只见自己在一条湍急的大河之上,正在顺水而下,大河两边全是茂密的芦蒿,河岸边也不见一个人影,也不见一条渔船,只有那时不时跃出水面的鱼儿与他做伴。
此时水势已趋平缓,赵敬半个身子伏在水上,半个身子泡在水里,顺着水流缓缓进入人高的芦蒿丛之中,这一处是个幽静的水泽,时时可见水鸟翩翩,白鹭亮翅。
赵敬伏在那木头上一路漂了也不知多久,只知道这日头自头顶又斜往西下,待得四周一片漆黑时,他身子已是不支,强起打起精神抬头四顾,不远处有刺眼的灯光晃动,
“有人”
赵敬不由的精神一振,这才有气无力的划动了四肢往那亮光处而去,幸好他离那船已是不远再奋力的划动几下,便听到头顶上有一道清脆的声音在叫道,
“咦!那水里是不是有人?”
船上有一名女子咚咚跺着甲板叫道,
“船夫!船夫!把船划过去水里有人!”
船无声的滑了过来,有人用带了钩的竹竿钩住了赵敬的后背,两名船夫双膀较力他便被提了上来,放到了甲板之上,赵敬仰面朝天无力的睁眼看向天空,女子一张漂亮的脸出现在了眼前,正不停的眨着眼仔细端详他,有人在后面问道,
“红娘红娘他死了没有?”
那女子伸手捏了捏赵敬的脸,
“没死还是温的眼也睁着”
后头的人一阵骚动,那叫红娘的女子直起腰,
“你们一个个都围在这处作甚?都给老娘散开,船夫过来把这小子背到我船舱中去!”
船夫过背了赵敬起来,那张俊秀的脸立时出现在了一众姑娘们的眼前,众人都是眼前一亮捂着嘴笑道,
“红娘!红娘这人生的好生俊俏”
红娘叉腰骂道,
“去去去!几日不做生意便想男人想疯了,生得再俊也是老娘捡到的,没你们的份儿!”
众人一阵哄笑,这才扭着腰肢各自回了舱中。
那头红娘捡了赵敬,方苒苒却是一人独自蹒跚在小路之上,这一处所在走了许久也不见人家,方苒苒赤着脚,脚底早已被划破,每走一步都有钻心的疼,她不敢停下来生怕后头追兵来取她性命,只得咬牙不停的走着。
这一条道路想来原本是用着的,后来木桥失修不能通路便废弃了,越是往前走那道路越是狭窄,方苒苒走了约有半个时辰却是又见着了那一匹白马,此时它正被困在树下烦躁的打着转。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