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官员都笑了起来。
他们都看得出来,孙观察推官和三个监当官已经死路一条。
既然一万乡兵没有谋反,那么王琛先前说的通州知州曾环造反肯定也不存在,到时孙观察推官带兵过境,哪怕有一千张嘴都说不清啊。
这一刻,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平叛那么大的功劳王琛不亲自带兵前往了,合着原本就是要牺牲孙观察推官等人。
从古至今,成大事者或多或少有些残忍,区区陷害死几个人算什么?
所以众官员都没有多想,只是误以为孙观察推官等人是被王琛放弃的棋子,来掩护大家安全。
其实他们根本不知道。
孙观察推官和其他三名监当官原本都想致他们于死地,王琛只是礼尚往来。
见到大家都理解,王琛没有解释太多,“行了,我现在吩咐你们去做几件事,做完以后,你们尽快回家收拾细软,带上家属和宗族的人赶到州衙来,我会分批次使用仙法将你们带到蒲甘去。”
“是。”
“遵命。”
众人都答应道。
王琛轻轻敲了敲桌子,下达命令道:“等到乡兵的家属和族人前来,你们合力控制住李监盐、周监酒和吴监钱,然后让人把乡兵家属和族人的细软都收拾过来,在这里我提醒一句,不准拿他们的一针一线,我可以很明确的跟你们说,荣华富贵到了蒲甘都会有,切莫贪乡兵家属和族人的小便宜,知道吗?”
“您放心,咱们不缺那点钱财。”丁签判笑呵呵道。
其他人也没什么什么意见,说句不好听的话,他们跟在王琛后头好处不要太多,例如丁签判,在姑苏开了三家王记,每年近十万贯利润,需要贪“穷当兵”的钱?
乡兵家属族人加起来大概四五万户吧,每户家里能藏着十几二十贯钱已经非常了不得了,这还算是比较富裕的人家,就算全都比较富裕,四五万户所有的钱财加一起不算田地房产,撑死了也就四五十万贯钱。
他们这里二十几个官员,平均分的话,每个人最多到手两万贯样子,还要冒着被王琛弄死的风险,值得吗?
想要钱还不简单。
跟王琛申请个王记开开呗。
况且这次他们跟在王琛后头去蒲甘当开国朝臣,以后手握大权,想要什么没有?
自然,乡兵家属族人的那点钱财他们也看不上眼。
王琛很满意他们的态度,继续说道:“等到把他们细软都收拾出来后,记得一把火把屋子给烧了,像有些整个村庄都和乡兵们沾亲带故的,你们直接把村庄烧了,我呢,会亲自出马去一趟通州城,告诉曾知州,孙推官窃取了我的兵符起兵造反,让其有所准备。”
钱粮官插话道:“知州,我有一事不解。”
王琛瞧过去,“什么事?”
“若是弄巧成拙,孙推官当真反了怎么办?”钱粮官把自己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如果他手上可握着兵符,再加上四千禁军战力惊人,真要发起狠来,不是没可能攻破通州城。”
王琛哑然失笑道:“你真以为我知州的兵符能调动四千禁军?”
其中一名监当官一怔,“什么意思?”
王琛细心解释道:“四千禁军被孙推官手持兵符调动的前提是通州知州曾环造反了,否则只有我亲自出面才能调动,只要孙推官兵临通州城下,我亲自出马,那四千禁军立马会调转枪头。”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出口,这四千禁军可是赵匡胤派来专门监视王琛的,除非遇到造反、谋逆等事态紧急的大事会被知州兵符调动,其他时候明面上都只会听王琛一个人的命令。
当然,如果王琛造反的话,这四千禁军会执行赵匡胤的“最高指令”,直接格杀王琛,一旦到了那一步,四千禁军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可以返回京城复命。
只不过在任务完成的期间之内,四千禁军的最高指挥者是王琛,所以他根本不怕孙观察推官狗急跳墙真的造反成功。
而且这么一来,事后王琛完全可以降罪于秦将军不明是非听信奸人所言,乃至冤枉对方一起谋反。
听完所有的解释,在场官员都恍然大悟,一时间对王琛佩服不已。
“知州,高。”
“实在太高了啊。”
“哈哈,一切尽在您的掌控之中,我说怪不得您肯把兵符交给孙推官,原来还留了一手。”
“先是告诉孙推官等人,通州知州曾环和一万乡兵领导者萧剑化暗中结盟准备造反,再让孙推官自己想出计谋入瓮,假意交出兵符,最后反过来一网打尽,知州简直运筹帷幄神机妙算啊。”
丁签判更是兴奋道:“如若事情真的按照知州所想进行,事后又是大功一件,说不定陛下还会重重有赏……知州,属下失言了,以后咱们就是蒲甘……不对,应该是中华帝国的人了,还在乎宋朝皇帝重赏不重赏?反正不论怎样,知州这招金蝉脱壳之计完美无缺,我算是服了。”
陆正清赞不绝口道:“是啊,咱们神不知鬼不觉就去了中华帝国为朝官,知州的瞒天过海之计天下少有。”
这可不是他们拍马屁,而是发自内心的称赞,同时,众人内心暗暗一凛,心说王知州实在太孙子了啊,根本没想过给孙推官活路,为了让对方当替罪羊,简直是要赶尽杀绝啊,以后一定要好好听他的话,不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看着众人信服的脸庞,王琛笑了笑,摆摆手道:“好了,别吹捧我了,赶紧去把我交代的事情办好,待会你们放火烧乡兵们的家和村子之后立刻通知我,我再进通州城知会曾知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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