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城北门外,近五万大军集合列阵,杀气腾腾朝北进发,弓箭手在前,步兵在中,骑兵在后,很显然作为先锋主帅的任继荣和马重禧已经针对地形制定了作战部署。
此时他二人正在北城墙上居高望远对着从后方刚刚赶来的李过和张鼐汇报情况。
“河宽约十丈(约三十米)深丈余,底部有少许水但已解冻,官兵占据北岸,且北岸已被挖的陡峭无比,虽不及这城墙高,但也有约两人高,需要架梯才能攀上!”
“战线有多长?是否可以绕过正面进攻?”李过望着远方问道,奈何天气灰蒙蒙的,虽仅五里地,却望不清楚具体。
“三里地有余,不过官兵在防线两侧都设置机动兵力,随时可迎头顶上,而且两侧都是野河滩,荆棘乱石遍地也不必正面好多少,不过一切还以将军决定”。马重禧道。
李过微微沉思,扭头看了一眼张鼐:“依你之见,咱们是正面打呢还是侧面攻?”
张鼐是孩儿兵出身,因作战勇猛战功显赫被李自成收为义子和李过关系最铁,所以这次请战,他哥俩组团来战常宇了。
”又有何区别呢,区区一道河沟,直接杀将过去便是,在等就天黑了“。
李过大笑,拍了拍张鼐肩膀道:“言之有理,嘿,被那死太监摆了一道后,变得束手束脚了”说着随即转头对马重禧道“你和任继荣两翼侧攻,本将正面主攻,切记,给我盯紧了那死太监,此战不光要杀的官兵再无战心还要那死太监的狗头!”
“遵将军令”任继荣和马重禧抱拳而去。
李过看着远方冷哼一声后,便也同张鼐下了城。
山雨欲来风满楼,大战在即风雪也显得愈加紧密,河道北岸的官兵阵地上气氛变得无比紧张,三万将士虎视眈眈凝视对岸的一举一动,相隔一条河道的二里地外,黑压压的贼军终于来了。
常宇披盔戴甲手持长刀威风凛凛的和周遇吉站在河道的一处高地上,这是修筑工事时特意用土夯筑,作为指挥台。
“贼军若想正面攻击只恐不易,极有可能把主力调往两翼侧攻,正面只是佯攻,咱们也当需把主力调整在两翼迎击!”周遇吉望着河道工事,淡淡说道。
眼前这条宽大的河道北岸经过修筑变得陡峭无比,有的地方高度达到三米,最低也有两米高低,若不借助攻城梯,单兵很难一跃而上。
“怎么打你来指挥,咱家只负责杀敌”常宇望着对岸慢慢压过来的贼兵,一脸杀气!
“牛勇带你的人马守住东翼,王永魁,朱孔训你二人负责西翼,本将守正面,不鸣金不得随意撤退,便是打光了人马也要给我死守住!”
周遇吉恶狠狠的说道。
“末将遵令!”三个部将立刻去调动人马,各司其职。
“他们果真如此,但好像还是主攻正面”常宇眯着眼看着前方,只见贼军的阵中分出两支人马各自朝两翼出发。
周遇吉闻言望去表情慢慢凝结,轻轻的摇头:“从哪主攻都不重要,这条防线根本挡不住他们,重要的是厂公最担心的事来了”
“咱家最担心的事?”常宇先是一怔,随即又朝对岸望去,脸色慢慢的变得十分难堪。
他最担心的不是贼军以多倍军力碾压过来,打不过可以跑,也不是用火炮轰击阵地,那种利器都在李自成的老营,打这种狙击战用不到老营的人马,而且这年头火炮的利用主要是针对工程,阵地战除了当年戚继光用过虎蹲炮外,再未听闻过。何况贼军也无先知之能,算准他在这挖好战壕,提前把火炮运过来。
他最担心的是贼军用炮灰团来消耗他的战力和军资!
而眼前,贼军竟然就用了这一招,军队的正前方竟然就有近千百姓,真被驱赶朝河岸奔来!
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虽然他曾有心理准备贼军打太原城的时候绝对会用这招,可是他没曾想过,就这么一个狙击战,贼军都玩这招,看来已成了习惯,且百试不爽。
按照预先的商定的打法,利用河道的地势,官兵以弓箭打压贼军的一鼓作气,然后再以己方河岸的陡峭采取守城式的打法,可打再而衰,等贼军冲过岸已三而竭,到那时候官兵便可轻松退去。
然而贼军用了炮灰团,瞬间打翻了全盘计划,这些难民你若杀,浪费了弓箭以及打击了己方士气和气力,等你杀光了,后方的贼军生龙活虎般的冲过来,官兵再无招架之力。
不杀,任由其帮贼军开道冲过来,依旧没个好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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