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些士兵吃着吃着就突然大哭起来,不知是为死去战友伤心还是其他。
“瞧瞧您们这副熊样,鞑子特么的在城下都能把你们揍成猪头,要是面对面的干,你们是不是直接跪下投降叫爷爷了,就这么的还有脸哭,真他么的丢人!”常宇站在雨中怒吼,那些哭泣的士兵一脸愕然,很显然他们的哭并非因为此。
“厂督大人,您……吾等舍身啥地,无数兄弟因此丧命,却因何侮辱吾等”!有人忍不住了,站起身来抗议,常宇身边的番子怒喝大胆,就要动手拿人。
却被常宇呵斥:“住手,东厂什么时候成为一言堂了,只准咱们骂人不准人家辩解!”随后看了那人一眼,是个低级武官,便问道:“你叫什么?”
“卑职是五军营左哨第三队把总胡八刀,督主要杀便杀,但卑职今儿要为我等兄弟申辩一句,吾等兄弟们不怕死,更不会跪在鞑子跟前叫爷爷,吾等只会和他们拼命,即便打不过他们!就一句话士可杀不可辱!”
“士可杀不可辱”这句话像瘟疫一样,附近的士兵全都呼啦一声站了起来,齐声怒吼。
常宇冷笑:“你这么有种,可曾想过在本督面前说完这句话,你把总便做不了!”
“士可杀不可辱便是杀头卑职也认了,但死前也要为兄弟们辨一声”但胡八刀一咬牙!他当然知道东厂的名声,心狠手辣残忍无道,此时顶撞东厂的大太监那下场自然可想而知了。
“厂督要杀连吾等一起杀吧”,有人一声大吼,余人皆响应。
常宇嘿嘿冷笑,好家伙,抱团呢!说着一指胡八刀:“你把总今儿做到头了,本督麾下有四营,专收好汉,你可愿入伙!”
啊?胡八刀一怔!楞在当地。
“怂货”常宇骂了一句,转身离去。行不至十余步,后边传来疾呼,胡八刀匆匆跑至跟前,噗通一声跪在水中:“卑职愿随督主大人杀敌卫国!”
“胡岭这是你本家你要不要?”常宇侧头问了一句,胡岭看着胡八刀一眼:“是个汉子,不过宫字营都是内官,不合适”。常宇哦了一声:“你去东城寻黑狼营统领吴中”。
胡八刀领命叩首而去,李慕仙心中暗暗心服,高,当真高,以激将法激烈士气又收买人心,此子年少心计却深的可怕。
“厂督大人”常宇正欲去他处激励士气顺便吃些东西,从凌晨战至此时早已饥肠咕咕,却闻身后呼声,回首望去见王家彦冒雨前来,满脸疲惫身上血迹斑斑随雨水滑落,常宇眉头一挑:“王大人受伤了?”
“小伤无妨”王家彦匆匆至跟前:“鞑子突然撤兵,是知难而退还是休整待发?”
常宇闻言略一沉默,朝正南望去,天空乌云密布大雨瓢泼而下:“那要看南边局势如何,鞑子是否继续攻城已经无关我等了”。
诸人皆一脸疑惑。
常宇嘿了一声:“诸位不会以为一场大雨就会让气势汹汹势在必得的多尔衮却步吧,刀光剑影都不惧难道一点雨水就让他怕了?”
诸人这才心生惊疑,唯李慕仙表情淡然。
“还请厂督大人明言”王家彦问道。
常宇轻叹一声:“城南鞑子并未攻城,却分兵南下,王大人以为何?”
王家彦略一沉默,突然一脸喜色:“是厂督大人下令城外人马动手了,好,好一个里外合击,好一个趁虚而入……”
“好个!”常宇一声低吼:“吾等原本可以依城防守最大程度的消耗鞑子的兵力和战备,却不知那个露头青非要多此一举要和人家硬干,徒增伤亡,此番若是得功倒也罢了,若是……本督岂能饶他!”
王家彦等瞠目结舌!在他们看来此时里外合击乃最佳战术,而在常宇看来则是完全没必要甚至有害无益,首先他有信心凭借帝都的城高墙厚只要咬牙一定可以死守住,尽最大程度消耗清军的兵力,再深层次的则是他要让京营将士见血,这是一个最好磨练的机会。
其次,他深知南边明军的实力,月余连番苦战兵疲马乏难堪重负,更深知清军骑兵的强悍实力,若南边明军数万大军抱团,清军轻易不敢去撩,毕竟多尔衮此番入关以抢劫为主,能不打硬仗就不打,但若明军不识好歹的送人头,他也不介意笑纳了。
此时常宇只担心的就是别是哪个露头青立功心切,孤军前往送死。
他不知道是真有个露头青,率万余骑兵真真的前来“驰援”了。
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就在常宇和王家彦边聊边往城门洞中走去的时候,突然远处快骑疾呼:“厂督大人,鞑子从广渠门打进去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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