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祥赶紧拱手道:“若无义士相助总归要付出惨痛代价的,实不相瞒吾等乃东厂衙门的,还请义士留个姓名”。
那乞丐闻东厂之名顿时一惊,眉头挑起:“怪不得出手如此狠辣,怪不得那么多好手,你们既是东厂听差的,可否容俺打听些事?”。
若是别人这么啰嗦,春祥早就不耐烦了,但眼前可是救命恩人啊,连忙道:“义士尽管问,若不是机密之事,知无不言”。
那乞丐捋了捋额前头发,众人这才瞧清他模样,年约三十一脸正气:“闻东厂的督主是个文武全才,善用兵,在北边与贼军和鞑子都交过手,其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可是真的?”
“这岂能有假”不容春祥回答,一个番子就抢先道:“厂督大人在宫里时便有拳脚皇城第一的美誉,其身边更是高手如云,至于打仗用兵入神这还能作假,闯贼在太原和保定府两次都惨败其手,还有那狗鞑子,嘿嘿更惨,都不忍提”。
“那督主既然打仗这般厉害,如今南边贼军作乱,为何不南下剿匪?”那乞丐略显激动。
“来了,此时已至……”那番子正说着就被春祥轻咳一声打断,赶忙闭嘴,这乞丐虽有救命之恩,但来路依然不明,谁知道他们是不是贼军的细作故意唱个双簧来套情报呢。
那乞丐也是有眼力价的人,知身份不明遭了怀疑,便道:“在下吴殳,在苏州府微有薄名绝非那贼军同党,诸位军爷尽可放心”。
“原来是吴侠士”春祥见人家这么敞亮,放下些许戒心:“用不用兵何时用兵那都是朝廷决定的事,吾等不知,知也不能言还请吴侠士多见谅”。
吴殳点点头:“是在下唐突了”又道:“若有机会可否为在下引见一下东厂的督主大人?”
春祥笑了:“东厂之名人人闻之色变,大督主更是被世人编排成了恶魔一般存在,吴侠士难道不怕么?”
吴殳哈哈一笑:“若传闻不假,这东厂督主当是顶天立地心胸宽阔的好男儿,绝非奸邪之人,从诸位身上便可瞧出端倪,往年东厂的人可没这么好的脾性……所以在下有何可惧?”
“就凭吴侠士这句话,便可与督主大人论交”春祥说着微微皱眉:“只是吾等有公事在身,而督主大人行踪不定……这样吧,吴侠士若有暇,可往南京盘桓,或许有缘能相见”。
“在下正是要去往南京,吴殳赶紧道:”吾前阵子去徐淮一带游历曾在这山道中遇这伙贼人作恶,出手相助之下寡不敌众落荒而逃,这次回程正犹豫要不要绕道而行,恰逢诸位军爷顺路,说实话其实是诸位军爷帮了在下的大忙“。
春祥等人听了哈哈大笑,又和吴殳闲聊一会,各自包扎了伤口便继续赶路,至凌晨出了山道,与其约定好南京相见这才先走一步。
此人当为江湖奇侠,日后定要引见给大哥,春祥与吴殳闲聊一路,见其谈吐不俗,阅历甚广加之有相助之恩,心中很是喜欢。
春祥却不知这吴殳的确是个人物,若常宇在此定然会大吃一惊,因为他就是明末著名的武学大宗师石敬岩的嫡传弟子。
石敬岩是石家枪的创始人又善刀法,从军旅实战经验丰富,只可惜此时已去世,但其在崇祯六年,也就是十年前在昆山收了两个弟子,吴殳和陆世仪,不过陆世仪以文章闻名,倒是吴殳将其武学衣钵传了下来并且发扬光大,留下很多武学巨著。
这吴殳本事太仓人后入赘昆山,生活清贫经常寄人篱下,性格孤傲我行我素,但其好学好问,又喜游历,久在江湖走动不修边幅行踪神秘,后世称他为“奇人”。
这种人,正是常宇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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