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阵阵阴云翻滚,小小的芜湖城被杀声淹没,贼军密密麻麻朝城墙涌来奋勇攀登,城上官兵张弓投石拼命阻敌,然最终贼军还是上了城,两军在城头上展开激烈的肉搏战!
被贼军这么快就攻上城头况韧一丁点儿都不意外,毕竟两军军备相差太大,贼军原本要在江畔御敌所以将城中的战略物资几乎都运到了城外,有抛石机登城梯以及足够的弓箭和兵器。
反观城中防守,一无火炮压制,二无抛石机远程打击就连最重要的弓箭也是极为匮乏,金声桓的千余骑兵的弓箭配备寥寥无几,倒是况韧手下的几十个亲卫各自背着二十余支,然则面对数千近万的贼军蜂拥而至,这点弓箭几乎起不到多大的压制力量,到了后边只能捡最近射过来的箭用。
没有远程打击对贼军造不成大范围杀伤于是很容易就让其冲到城墙根架梯攀爬,在火力的掩护下很快攀上了城头,守城官兵到了最危急的时候,却是况韧认为最佳反扑机会,因为这个时候贼军的火力为了不误伤友军几乎已经停止朝城上投石放箭,这个时候拼的就是狭路相逢的勇猛了。
这一点,况韧有绝对的自信,登城的多是流民远不是他手下悍卒的对手,及时抛去金声桓手下千余南京兵马的战斗力,那些已经被打了鸡血杀红眼要保家守城的数千乡勇也绝非这些流民可撼动的。
“弄死他们,否则城破没一个人能活着!”况韧身先士卒挥刀冲到城垛口对着两个刚爬上来的两个贼军挥刀就砍,那贼人竟硬用肩头硬扛一刀,猛地窜到城墙里单手挥刀就朝况韧捅去。
竟这么凶悍,莫不是正规贼军,况韧心中吃了一惊侧身躲过一刀将其剁了,眼见源源不绝登城的贼军不由皱了眉头。他忽略了一件事,守城乡勇虽知若城破则鸡犬不留,那些攻城的流民也清楚若破不了城,他们也必死无疑了!
城下督战的王杂毛眼见贼军登城既兴奋又紧张,终于攻上去了,可是遇到的抵抗竟然无比疯狂,这让他的心七上八下暗暗祈祷老天爷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只要破了城一定好好握着不放。
雨势渐大模糊了眼睛,王杂毛抹了一把脸目不转睛的盯着城头,突闻有人在旁边大呼小叫,不耐烦的骂道:“你他妈的嚷嚷什么呢?”
“禀大将军,官兵从当涂遣援兵三路约万人南下!”
啊!,王杂毛心中一惊,抬头看看天空密集雨幕讶然不已,南京的官兵怎么这么硬气,敢打敢杀不光偷袭夺城还不惧天气冒雨打援,真他么的见了鬼。
“唐虎那边呢,不是说那儿也有一股官兵么?”王杂毛赶紧问道,半晌午时他就接到唐虎的汇报,芜湖北三十里外的一座小山丘有官兵驻扎,具体兵力不详,但因为其并未继续向南推进二十里禁地,唐虎也没惹事只是密切关注。
“回大将军,小的们探到官兵三路援兵便来急报,不知唐将军那边……”探子还没说完就见正被有数骑奔来,转眼道了跟前:“报大将军,官兵发兵了……”原来正是唐虎遣人来报,他对面的官兵竟突然发兵推进,又闻后方还有大批援兵,唐虎心里打鼓。
他妈的!官兵所有的行动一环套一环,这背后有高人指点啊!王炸毛铁青着脸,官兵援军早不动晚不动,偏偏要在他攻城正激的时发兵,这是想弄的自己顾前不顾后啊!
又一想,最近的官兵也有三十里,若这边攻的紧些,完全有可能在其来之前破城,那时候又有何惧!思及于此一咬牙:“传令给唐虎,一定要挡住官兵,哪怕全军覆没也要给老子拖住官兵!”
探子急去,王杂毛目光重回城头,上边厮杀正激,心中暗暗祈祷:观音菩萨如来佛一定保佑俺夺回芜湖城,事成之后一定给您重塑金身……
然而此时求神拜佛显然是没卵用的,便是耶稣来了也白搭,能左右的战局的只有双方手里的钢刀以及各自的战意杀气和胆魄!很显然这些官兵占了极大的优势,首先居高临下占了地利之便,贼人千辛万苦攀上城头已是力疲,加之这些攻城的多是流民,平日跟着打家劫舍不可一世,一旦上了战场见了血却又是另外一会是,即便他们知道早已没了后路,但气势上依然不敌要拼死守护家园的城中乡勇,更何况还有上千正规官兵以及近百久经沙场的悍卒!
也因为此,贼军登城时况韧却并没有多少惊慌,远程攻击不如贼军,但近身肉搏仗着地势之便他有的自信将这些流民全都砍下城头,果不其然贼军虽源源不断的登城,但几乎也转眼间又会被官兵打回浪头,不时有贼人从城头哀嚎坠落,便是城垛上也横七竖八的挂满了尸体。
雨越来越大,城上血水成河,况韧手中钢刀也卷了刃,随手朝登城的一贼人砸去,矮身重新捡了一把双手力劈一个断臂的贼人将其枭首,而后拄刀喘着粗气四下张望一番,脸上渐渐露出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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