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常宇洗漱完后在堂上吃早餐,春祥走进来脸色有些凝重:“刘泽清被抄家的事已传到京里头了,这速度可真够快的”。
他先前在济南封城戒严小半个月,外人进不去里边出不来以至于抄家之事丝毫没有外泄,结果前脚刚走消息也长了翅膀。
“少不得又要掀起一番惊涛骇浪了,听闻已经有人嚼舌头了说刘泽清打安庆攻城战死,理当有功竟还落得抄家大罪”。
且,常宇嘴巴一撇:“有功当赏有罪该罚,刘泽清那么多恶迹随便抓出来一个都是杀头大罪,仅抄家不牵连他家人族人已是开恩了,还想翻案?做梦!”
“那要不然让衙门列其十大罪昭告天下堵那悠悠之口?”春祥想了一下说道,常宇摇摇头:“没必要,朝野上下谁不知道刘泽清那厮是个祸害,老百姓心里都有秆秤,有人为他惋惜不平,但更多的人是拍手称快,你就是列出他一百条大罪,那些惋惜不平的人依然如故!”
春祥恍然大悟:“大哥是说那些鸣不平的人是“有心人””
常宇笑而不语。
就在这时有番子急急来报,崇祯帝召春祥入宫面圣。
春祥和常宇对视一眼,知道必为刘泽清事说来:“去吧,有啥说啥,没必要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春祥起身急急离去却差点和素净撞了个满怀,常宇抬头看了素净一眼:“昼伏夜出,可是行侠仗义去了?”
素净不理他打趣:“诏狱里那厮确定是血蝙蝠?”
“反正他亲口承认了……吴中也确认过了正是那厮……”常宇话没说完,素净脸上杀气蔓延:“待我去杀了此獠”。
“慢着”常宇喝住她:“咱们这是衙门凡事要讲律法要走流程,不是江湖仇杀上去一刀就剁了……还有,你也想杀他,吴中也想亲手宰了他,回头本督点你二人为刽子手去给他行刑就是咯”。
素净还想争辩但忍住了,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将那和尚赶走了?”
“走了么?”常宇一怔。
“天还没亮的时候我回来时见他拎着一个包袱离去”素净眯着眼盯着常宇:“你可是逼迫出家人行那血腥之事了?”
常宇苦笑,摇了摇头,他没想到海弘竟然走了,而且不告而别:“本督这里不养闲人”。
“那我也是闲人咯?”素净眉头一扬,常宇苦笑更浓:“你哪是闲人哦,你都是仙人,本督求之不得的仙人呀”。
素净哼了一声,神色有些得意和一丝愉快。
“吴殳不会也走了吧?”常宇忽然想到昨晚自己是不是太过了些,素净摇摇头:“没走,但疯了”。
啊,常宇大吃一惊。
“昨夜在武安侯胡同那边我遇到一人在街角时而低吼时而啜泣,好奇近前看了却是他,刚想说话他见是我,突的嗷嗷大哭撒腿就奔了……不过在天亮那会和尚刚走,他又回来……”素净说着双手一摊:“你真有本事,逼走一个,逼疯一个”。
常宇苦笑不已,看着素净道:“你一晚上没睡现在还这么好精神,再不去睡觉你也会疯的”。
素净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督公,吃完饭是要去衙门么,奴婢让常弁准备马车去”莲心走进来问道,常宇摇摇头:“如料不差半个时辰内皇上必召我入宫,便在这等着吧”说着眉头一皱:“莲心啊,在家里能不能别一口一个督公,奴婢什么的叫么,听着太别扭啊”。
“不行啊,督公,胡管家说这是规矩,您亲和可以,但下人们不能不守规矩的”。
常宇翻白眼,很是无语,总感觉特别别扭。
宫里的传旨太监没等到,东厂的番子却先来了,来的还是个心腹。
蒋全曾经和春祥常宇一样都是一个底层的打杂太监三人在同一监舍,蒋全就是个太监里的混混,那时候没少欺负春祥和常宇,后来成为常宇的一个心腹,因心狠手辣又阴险专门负责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常宇南征之前,京城发生一件大案,竟有一股黑暗势力隐藏在京城,而后在锦衣卫和番子的追查之下,发现其在京郊西山还有据点,蒋全则被派往负责追查此案。
大半年过去了蒋全早已不是太监里的那个恶霸了,已成了东厂的恶霸,混身上下都透出一股狠辣阴险的劲让人看一眼都心惊胆颤,衙门里都知道这厮是个狠茬子。
可就这么个在衙门里人人闻之变色的狠茬子一见到常宇后,脸上狠辣劲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十里春风:“督公大人许久不见,可想煞卑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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