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洪武八年,置石砫宣抚司,隶重庆卫,天启元年升石砫宣慰司隶属夔州府,即现在的石砫土家族自治县,在明末时这个小地方出了个巾帼英雄,大明朝的花木兰,历史上唯一一位作为王朝名将被单独立传记载到正史将相列传里的巾帼英雄,秦良玉。
秦良玉的丈夫是石砫的土司马千乘,也是名门之后。其战死之后因儿子年幼境内事务皆有秦良玉打理,没错,和蒙自的万氏是一样的身份,但却谱写了不一样的篇章。
因为从最基本的出发点就不同,秦良玉对大明忠心耿耿日月可鉴,这里不说其夫家,便只说他秦家,其兄秦邦屏,弟秦民屏皆为大明鞠躬尽瘁先后战死,各留两子跟着秦良玉继续为国效力,其战功赫赫暂且不表,听听他们的姓名,秦邦屏二子:秦翼明,秦拱明。秦民屏二子,秦佐明,秦祚明。
光看子侄名字便知秦家对大明的忠贞之心。
当然了,名字并非能完全代表一个人的一生品行,历史上在明亡之后,秦翼明和秦良玉的孙子马万年还是降清了。
这都是后话,而现在的秦家可谓是满门忠良,秦良玉的两个兄长已战死,连唯一的独子,有赵子龙,小马超之称的马祥麟也在两年前战死襄阳。
而如今,那个胆智过人,擅长骑射,又擅长文章,姿态风度娴静文雅的女将军,已是个七十虽的老妪了。
去年献贼入川,因巡抚陈士奇刚愎自负判断失误,被献贼长驱直入,以至全境溃败,陈士奇战死重庆,巡按刘之勃死于成都城陷,整个四川的衙门体系崩溃了,文无臣,武无将无兵无粮,独留一个七十老妪偏安石柱一隅,却让有数十万大军的献贼不敢近前!
很多人好奇,张献忠既然拿下了重庆为何不打这个石柱的左良玉,两地相邻有这个母老虎他睡的踏实么?
原因很简单,张献忠真的怕秦良玉!他三次入川前两次都被狂虐,第三次虽然进来了,却也是被打的头破血流,因为秦良玉不光会打仗而且打的狠,甚至不惜一切代价的打,年前为了阻止张献忠入川,愣是将麾下三万白杆兵打到几乎全军覆没!
这让张献忠从内心发寒害怕他!
其次,重庆和石柱虽地域相连但两城相隔四百里,中间还隔着长江这是天险,而石柱的地势也非常险峻易守难攻,加上张献忠也没摸清秦良玉还有多少兵马,不敢贸然发兵。
除此之外还有四川局势并不稳定,除了各地的零散官兵是不是袭扰还有很多土司在摇摆需要他拉拢,所以一时之间无暇也无心石柱的秦良玉。
可女将军却一心忧国忧民时刻想着如何反攻收复四川,奈何独木难成林,朝廷远在天边远水难解近渴,何况还没水,周边也没有能一起奋斗的小伙伴,只能靠自己。
然而经过年前张献忠入川的那几场大战,三万白杆兵几近全军覆没,石砫可用之兵寥寥无几,但粮草储存却还可观,这个在史料上是有记录的,两年前也就是献贼二次入川之后,秦良玉和张令三万兵马抵挡,张令战死后秦良玉辗转作战失败,三万兵马几近覆没,便去找当时的怂逼巡抚邵捷春让他派麾下二万溪峒兵(少数民族兵)支援,她愿意出一半粮饷,只是当时邵捷春和杨嗣昌不合就拒绝了,秦良玉无可奈何叹息而归石柱,直至年初张献忠又来,秦良玉率部抵挡寡不敌众退守石柱,对部下说:“我兄弟二人都战死沙场,我一个妇人,受国恩二十年。到现在这种地步,也敢与贼势不两立!”于是秦良玉分兵守卫石砫境,张献忠到处招降四川土司,却不敢来石砫。
从此可侧证其粮草充足,只是兵力不济。
不过眼见献贼入川立国,女将军倒也没英雄气短,将四个子侄分派石柱各处防守,一边招兵买马训练一边等待机会,所谓苍天不负有心人,机会还真被她等到了。
就在月余前,突然有锦衣卫找上门来,这让秦良玉大感意外,甚至一度以为是贼军假冒的!
为何这么说呢,因为在贼军入川时候,将境内栈道多毁坏或把守,以至于入川无论可走消息不同,甚至当时朝廷提任秦翼明为总兵官,就因为这个原因任职命令都没传达到手上。
可以说,自从张献忠入川打下成都之后,整个四川境内消息几乎全部中断,石柱偏安一隅更是闭塞,所以对于突然上门来的锦衣卫,她感到意外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南征北战出过远门见过世面的二品诰命夫人,很快就确定了锦衣卫的身份,然后就问你们干啥来了。
传旨来了!
这是一道崇祯帝亲书的密旨,却更想一封唠家常的书信,光前一段的嘘寒问暖就让女将军老泪纵横,大呼皇恩浩荡,然后下边的唠的磕又让她为之大惊,云南土司造反!
作为一个有勇有谋的女帅,秦良玉第一个念头就是,张献忠会不会趁机发兵入境云南!
果不其然,崇祯帝担心的就是这个,所以要让她摇旗呐喊佯攻重庆以此拖住张献忠,让他不敢造次!
这倒也不是什么难事,若说真的打下重庆以她眼下实力确实不能,但佯攻制造混乱局面却是可以的。只是秦良玉心里有一件事在嘀咕,皇帝亲自发密旨与她,那说明云南那边的乱子不小,到底是哪个土司造反连沐王府都镇压不住,一个二个还是很多个?
既然都需要她制造局势来拖住张献忠以防万一,那说明云南的乱子大了,若是沐王府短期内镇压下去倒也无妨,若是一直乱,自己也拖延不了多久啊,只怕那时……
女将军不由皱了眉头,四川已失,若云南再因大乱丢了,那大明……
这时锦衣卫又掏出一封密信,封的是东厂的火漆密戳。
秦良玉眉头一挑:“这是……”
“东厂督主亲笔密信”锦衣卫小哥满脸沧桑挤出一个笑脸。
常公公?秦良玉一怔,石砫偏安一隅消息闭塞他对常宇的传闻也仅听了寥寥,知道东厂出了个天纵之才,带兵打仗很是厉害,至于怎么厉害,至于怎么个厉害也不得知,反正将北边的战乱快给平了。
不过左良玉也仅是听听而已,没当回事,毕竟这年头沽名钓誉的太监太多了,之前那些监军的太监都好这一口,他早习以为常了,眼下突闻这大太监写了亲笔信给她自是意外的很,却也没急着打开,而是问那锦衣卫:“东厂的常公公你可曾见过?”
“回夫人,自然是见过的,这信就是小督公亲手交给小人的”。
“小督公?”秦良玉歪了头皱了眉,那锦衣卫嘿嘿一笑:“小督公是个少年英雄,尚未及冠呢”。
秦良玉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个少年英雄,他是怎样的人?”
锦衣卫小哥伸出个大拇指:“厉害的紧!”
“怎么个厉害法”秦良玉来了精神,正了正身子,示意那锦衣卫小哥坐下说话。
锦衣卫小哥摇手婉拒:“夫人跟前不敢无礼,小的站着说就行了”说着轻咳一声:“或许这边山高水远对小督公的事知之不多,但至长江以北,哦,江南亦可闻,但闻东厂督公,谁人不伸出个大拇指,太原据贼,保定勤王,千里追杀清狗鞑子……”
“咳咳咳,你说什么,他千里追杀清狗?”秦良玉被呛了,多年前她也曾率兵远征北伐和鞑子干过仗,深知道鞑子兵的勇猛凶狠,以至于这数年来明军屡战屡败,狗鞑子也数次入关未及京师如无人之地,所以初闻有人竟然千里追杀鞑子,能不让她吃惊么?
夜已深,几个锦衣卫小哥说的口感舌燥,他们几个轮番将自己知道的有关常宇所有的战绩都说了,秦良玉打了赏让他们先去休息,然后强按内心激动缓缓打开那封密信:“秦将军,末学常宇恭叩金安”。
便是一个开头问候,便让秦良玉大感稀奇,这哪是一个高高在上的权监,分明就是一个家里晚辈对长辈的问候。
这让顿时让她对这个小太监好奇心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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