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宇突然病倒的消息很快在小范围内传了出去,当然知晓的都是京里头的大人物,瞬间便引起了很大波动,被奉为战神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大太监竟然也会生病?
于是很快就有乱七八糟的消息散出,什么常宇之所以那么厉害是因为经常服用身边那个道士炼制的丹药,可是那丹药是有毒副作用的,现在他已中毒极深,一个不甚就要归西了。
波动立刻变成了滔天大浪,这个争议极大的太监要死了?
真的会死么?
他要是死了会怎样?
能怎样,亲者痛仇者快呗。
这京城里有数不清的人眼巴巴的盼着他死呢。
当然也有很多人极其惊恐害怕他死去,比如皇家。
崇祯帝得报之后,立刻将春祥召入宫里头询问,春祥把病情描述一番,说吃了药一直昏睡着呢,崇祯帝心里头万分讶然,他受伤都能自愈的一个人怎么会生病呢,便让御医去看了。
结果御医拿捏不准到底是什么毛病,最终采用李慕仙的那个结论上报给皇帝:惊风,寒邪入体,崇祯帝心里头开始胡思乱想了,这货身上处处透着邪门,且传言他是服丹中毒还是杀的人太多了
最终让吴孟明陪着太子朱慈烺前来探视,而常宇一直昏睡不醒。
朱慈烺却一点儿都不着急,常宇在他心中就是个神,神仙怎么可能生病呢,只是疲劳些罢了,毕竟这几个月,出京巡视九边,马不停蹄南下云南,回京又去军工局数日,就是铁人也得倒下啊反正不管什么原因,他是不会死的。
太子回去给他爹如此说了,崇祯帝还是放心不下,常宇现在是他以及大明的顶梁柱主心骨,不容有一丝差错,闯贼和献贼还没弄死呢,还有鞑子等着他收拾呢,他要是出事了,大明极有可能又要回到原本的泥塘里。
这个时候他才真正的体会到常宇的重要性,也因此他心里特别的惊恐,特别担心,于是便亲自出宫去了常府探视。
可是常宇还在睡,这都两天怎么还睡不醒,崇祯帝心里头很是不安,但李慕仙给解释了,他开的药方里本就有镇定安眠之效,睡个两三天都正常不过,一觉睡醒病也去了。
崇祯帝便对他道:“这话你是说,药是你开的,病是你治的,若他有个闪失,朕灭你满门,不,还要灭了你道门!”
李慕仙当场就差点尿裤子了。
常宇昏睡两日不醒的消息传了出去,引起各种议论不决,从而也引来各方大佬前来探视,他们有的是真的关切有的就是探个口风探个究竟。
然而,不管他们是身份,带着什么样的目的来的,都被拦在了门外:拒绝任何人探视,皇帝下的命令。而且常府外围全是东厂卫和锦衣卫的人,闲杂人想靠近都难。
有人便打起了小主意,想要从常府家丁那儿买点消息,然而又让他们失望了,常府家丁守口如瓶,他们知道外泄主家隐秘的后果,毕竟主家不是一般人,是东厂的大太监啊!
更何况他们根本也没什么料可卖,常宇所在的房间全是近侍心腹,几个大宗师坐镇,家丁都进不了院子,熬药喂服起居皆是心腹莲心照顾。
而常宇病倒的消息也并未刻意隐瞒,所以先从一小部分人开始逐渐弄的朝野上下尽知,因其名声太显影响也自然大,连北京城的普通百姓甚至难民营里都拿此事议论的了,有人叹息有人担心有人喝彩,反正想啥的都有说啥的也都有。
但却没想到还有放爆竹庆祝的,这几日城里头爆竹声不绝,甚至还有戏班子摆台唱戏搞的十分热闹,有好事人就纳闷了,这太监还没死呢谁这么大胆子敢这么光明正大的闹腾,而且还不是一家。
结果一打听,嘿,人家可不是为了庆祝大太监生病的,而是为冲喜的,原来是那帮被东厂关押数月之久的勋贵陆续被释放了,其中就有当今国丈周奎。
出狱要去晦气,所以人家放爆竹请戏班子讨喜你也不能说什么,至于会不会趁机庆祝小太监病倒或者诅咒他不得好死,那谁也不知道了。
就在常宇病倒的第三天,远在千里之外的蒲州城内李岩收到了从京城发来的密旨,看完之后久久无语,旁边的顾君恩忍不住问道:“朝廷莫不是同意了?”
李岩轻摇头:“朝廷没表态拒绝或是同意,而是让李闯拿出诚意遣人去京城谈这件事”。
顾君恩眉头紧蹙:“这更像是要和谈的样子,否则朝廷早置之不理又或断然拒绝了,朝廷此举表面是让李闯拿出诚意去京城说服他们,实则是给自己个一台阶下,毕竟无论在谁看来,和则利益最大”。说着还忍不住叹口气:“若他日同殿为臣,相见甚是尴尬啊,吾等甚至会遭其毒手”。
“顾先生对朝廷的推断或许不错,但您却忽略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李岩轻笑,顾君恩一怔:“还请李帅指点迷津”。
“督公大人”李岩眼睛眯了起来:“如今朝堂之上左右朝政的还是百官之首的阁臣,然则在军务上最有发言权和决定权的确是东厂的督公大人!简而言之,打或者和谈,是他说的算,以在下推断,督公是主战的”。
顾君恩又蹙眉:“何以如此认为,且再说这军务也属于朝政啊,督公虽善战却也不可能成其一言堂”。
李岩笑了:“若非督公主战,在下收到的就绝非今日的密旨了,而是直接言明安排和谈事宜了,且已有朝臣前来商谈此事。但也因为军务亦属于朝政,督公大人不能一言蔽之,便才有了顾先生口中的自找台阶,实则是督公大人的以退为进,这事和不了!督公大人绝对在布置一盘棋!”
李岩从送信的锦衣卫口中得知常宇回京了,虽然常宇没有给他一字半言,但仅凭借默契便猜个不离十。
此事和谈不了,必将同李闯一场大战!帅帐在军营中的一个峭壁上,居高可望远处黄河,入眼之处积雪遍地。
黄河已经冰封,这让两军的防务变得更加复杂和困难,毕竟对方随时都可以偷渡一支兵马过来捣乱,但自从上次常宇杀的几进几出之后,两岸相反还太平了些,但这并不影响双方在防务上更加严密。
黄河两岸的巡逻队变得愈来越多,密度也越来大,河面上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引起两方剑拔弩张。
蒲州城对岸的黄河畔的朝邑县城便是贼军的桥头堡,方圆二里小城就驻兵近两千,他们是最前线的贼军负责监视对岸蒲州城官兵的一举一动以及黄河防务。
朝邑城本就建在黄河岸边的石岩上,距离黄河非常的近,城头上的哨所可以轻易看清数里河段,此时发现从对岸溜下来几人便连忙示警。
不过这几人显然不是要潜伏过来,他们没有小心翼翼的借助岩石或树丛潜行,而是光明正大的走下来,这显然不是探子,再说探子一般都是晚上偷渡。
那几人走到河面中央便止步然后不停的挥手,贼人便知是来通消息的了,于是遣人下河交流,不一会便取来一封信,守将拆看了,立刻遣人去往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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