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说到这了,常宇也正好有事禀报:“臣打算这几日离京去徐州成亲,想邀请郑芝龙参加婚礼,可否?”
崇祯帝不假思索便道:“以汝如今权势,若在京城成亲必是门庭若市,莫说一个郑芝龙便是皇亲国戚也要排队几里地……”话没说完,常宇连忙惶恐道:“臣虽掌军权却从未滥用……”随后被崇祯帝打断:“汝莫惊慌,朕并非问罪与汝,朕对汝知之甚深,知汝非滥用公权,以权谋私之人,只是想说,邀请个郑芝龙而已,便由的你,他现在是财神爷,咱们得供着,汝同他宜多交结,且汝本意不也正是如此么”。
常宇这才松口气,他是宦官与京外大军阀交往过密太过敏感,须得皇帝同意,至少让他知晓。
崇祯帝又说:“汝与大明与朕皆有大功,然则身为内臣很多时候朕虽念功却无可赏,这次汝成亲,朕赏赐些什么呢,汝可有所求?”
不待常宇开口,崇祯帝又道:“谅汝必会推脱,且朕实则无所赏赐,这样吧,赐那章家新妇一个诰命夫人如何?嗯……封个几品的好呢?”
诰命夫人是唐宋明对高官的母亲或者妻子加封,有俸禄无实权,但是这个时代女子的无上荣耀,而且只有一到五品的官员的才能被称为诰命。
历来东厂督公的权势可以说是滔天,然则他们却又没有官衔也没有品级,论权势,常宇如今可谓是超一品,可是台面上他就是皇帝的耳目头子罢了没个一官半职,在太监不得为官干政的前提下,任凭崇祯帝多信任他要重用他也不能给他个一官半职,以至于现在想赏赐都犯了难。
而常宇也当即拒绝了,不让崇祯帝为难:“皇上,臣成亲这事还是低调为上,传出去又是满城风雨,为人诟病”。
崇祯帝征了一下然后笑了,这小子也怕人言可畏啊。
毕竟是个太监,太监娶亲自是惹人非议,何况他还是个大太监,且议论大了,对女方那边面子上也过不去,毕竟那边也是个大户人家。
“罢了,你既不要名,那朕就与你些利吧,这礼金还是要随的”崇祯帝轻笑摇头:“朕亏欠汝甚多,趁汝大喜之时便补偿些与汝,朕随你万钱可好!”
常宇连忙摇头拒绝:“如今国库……”
“朕岂能以国库拨款与汝,自是以内帑随礼……”崇祯帝赶紧纠正。
“即便如此臣亦不能收,如今国库亏空,便是皇上自个儿也是捉襟见肘,其不说其他支出便是这偌大皇宫成千上万张嘴要吃饭也是一笔不小开支,臣不能为皇上分担便罢了岂能还伸手要拿……”常宇坚决不要,崇祯帝心里头乐开了花,这小子会说话会来事,总是能让人欢喜起来。
“这不要那不要是被别人戳朕脊背说朕抠么”崇祯帝笑骂,常宇想了一下:“不若皇上赏臣一副字画吧”。
崇祯帝一拍大腿:“倒忘了汝除了能征善战外还是个大才子呢,既是汝开了口,这宫里头看的上的字画允你挑,挑多少都行”。
你可拉倒吧,我都给挑走了你不得急的跳河,常宇心里揶揄嘴上却道:“一副足以”。
天黑了,崇祯帝留常宇在宫里吃晚饭,又是简单的家宴周皇后还亲自下厨弄了几个小菜,得知常宇就要成亲了欢喜的流下泪来,取了个金钗说是赠给章碧云,常宇谢了又谢。
席间说着话,有朝务也有家常,周皇后触景生情又说起了太子的婚事是不是也该办了,崇祯帝侧头看了常宇一眼想听听他的意见,其实若非常宇几次阻拦太子妃现在都该大肚子或者分娩了。
当然了常宇之所以阻拦是受朱慈烺所托,和坤兴公主一样这兄妹俩都不想早婚。
“待闯贼之事一了,喜上加喜所谓双喜临门!”常宇提议,崇祯帝和周皇后也欣然同意了,毕竟国务重要。
“坤兴最近好似有心事,伺候的宫女说整日以泪洗面,不知又犯了什么傻”稍后周皇后话题一转,崇祯帝蹙眉:“莫不是又在宫里头待闷了,不应该啊,她这段日子没少出宫啊……莫非要出京……嘿”崇祯帝苦笑摇头看着常宇道:“这丫头被你给惯的心野了”。
常宇一时语塞,轻咳几声掩饰尴尬:“每个人的性格不同,坤兴殿下生性内向沉闷,久居深宫容易得心病,常出去走走大有益”。
崇祯帝一怔随即叹口气了,常宇曾经给他普及过这方面的知识,所谓心病就是忧郁症,他最爱的贵妃田秀英就是得产后抑郁症英年早逝的。
田秀英是他最宠爱的妃子,坤兴公主是他最宠爱的女儿,他之所以数次同意坤兴出宫出京就是不想让坤兴公主重蹈覆辙。
“怕不是因为出京之事,她若想出京尽管开口提便是了,怕是别的事了……”周皇后一脸的忧虑,崇祯帝则道:“莫非是她那公主馆的生意出了什么差错”说着看向常宇。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