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外雄脱口而出,随即被黄得功扇了一巴掌后脑勺:“你他么的跟着常宇要饭要出优越感来了,恬不知耻的玩意……”骂完贾外雄后,便对来人嚷嚷了:“路经此地,口渴,让你那头目送点吃喝来”。
铁川听到手下的回报后相当的生气,第一对方称呼他为头目,那就还是以贼视之,他妈的这是职业歧视,即便已经谈和依然没把这边当自己人看待,第二,要吃喝,便是打秋风,大呼小叫使唤谁呢,来老子地盘耀武扬威也就算了,真当自己是盘菜了,还让老子亲自给他送吃喝的,你也配?呸!
不过按照上头伸手不打笑脸人的意思,铁川还是让人送了三只羊和一些酒水打发对方一下,可很快手下便急匆匆的禀告,对方大发雷霆,说是打发要饭花子呢,而且还自报家门,是东厂卫黑豹营和靖南伯黄得功。
铁川顿时牙疼不已,这段时间只听说武昌发兵,想着十之八九都是左良玉的旧部,都是打过交道的互相知底没有多大的压迫感,也知道大太监有可能回来,因为他麾下的东厂几营已出现在境内,但却没想到黄得功也来了。
那可是黄闯子啊!
这货的彪悍和野蛮朝野皆知,不用多述了,反正如今的大明,不管是官兵还是贼兵还是清兵,就没有不知道这货的,提起这厮都会感到压力。
因为他不光能打能拼,而且非常的野蛮无理,一点就着的性子,惹急了他啥事情都能干的出来。就像荆州上层现在都笃定朝廷在这时刻不敢也不会真的对荆州用兵,入境不过就是来秀肌肉刷存在感罢了,可没人敢拍胸口保证黄得功不动手。
因为这货一旦上头了,没几个人能摁得住,自己要是一个招待不周,真将这厮惹毛了……铁川心里有些发慌,思来想去决定还是亲自出城接待一下这个“贵客”。
本以为自己亲自出面,对方也会见好就收,至少表面会客气一下,哪知黄得功上来就劈头盖脸一顿骂:“三只羊,你他么的打发要饭花子呢!”
好家伙,上头果然没说出,这些人入境就是来找茬的,不能惯着,越惯着越上脸,铁川心里发了狠,但还有一丝理智,不惯着对方也不能激怒这厮:“先前不知是靖南伯大驾光临,招待不周还请恕罪则个”。
“那现在知道了,也没见你招待周全啊”黄得功蹬鼻子上脸,铁川心里一叹,果真是个不讲理难伺候的主,脸上却挂着笑:“靖南伯稍安勿燥”说着一招手,身后一人端着一大盘子走了过来,盘子上盖着红布,铁川伸手揭开,阳光之下黄灿灿。
黄得功嘴角一勾面露不屑:“就这?”
铁川一怔,挑眉道:“靖南伯是嫌少了?”
黄得功看都不看那黄物:“瞧不起谁呢?老子只是来要吃喝,你那些黄臭之物恶心谁呢!”
呃……铁川一瞬间有些懵逼了,要吃喝不要金银?
“吃喝自是有的,在下这就令人备酒菜过来……”铁川话还没说完,就被黄得功打断:“牛万才就这点心胸么,老子来他地头做客,连门都不让进?”
呃……这一下吃惊的可不止铁川了,听黄得功这话的意思是要入城啊,他之所以没请黄得功入城就是怕这家伙多想,却没想到……他想的更多了。
当然吃惊的还有贾外雄,入城风险大啊!对方不可能让你率兵马入城的,但若孤身入城的话……嘿,可比鸿门宴还凶险多了,你的生死都在对方一念之间。
于是他忍不住从后边拽了一下黄得功:“伯爷……”
边去,黄得功低声骂了他一句,怂样!
“靖南伯是要入城么?”铁川有些不确定的问了一下。
“过门不请,才是打发要饭花子的吧”黄得功冷哼一声,“老子敢进城,难道你还不敢请?做贼做久了,都这般心虚了么”。
我擦,铁川被话瞬间就激怒了:“有何不敢,不过靖南伯也没必要一口一个贼,既已和谈便是一家,辱我等便是自辱,别忘了朝廷那边可有不少贼人出身的”。
“你是说高杰那厮么,老子可不怕得罪他”黄得功耸耸肩。
“在下说的是李岩”铁川黑着脸,黄得功一窒,哼了一声。
黄得功真的入城了,而且就是一个人!
没错,孤身一人,连个亲兵亲卫都没带,然后在贾外雄目瞪口呆中跟着铁川入城去了,当然让贾外雄目瞪口呆的不仅仅是他孤身进城这件事,而是他走到城门口的时候在众目睽睽之下撒了泡尿,然后还回头对贾外雄挤眉弄眼。
众人哗然!
“将军,黄伯爷也忒那啥了吧,在城门口撒尿这是羞辱那铁川呢?”手下人一头雾水觉得黄得功太粗俗又尿性。
贾外雄撇撇嘴:“你知道狗为什么喜欢在树边撒尿么,那是要占地盘!这个老骚货越来越没底线了,把自己当狗了!”
“原来如此,黄伯爷就算是个条狗也是条大狼狗”手下人一脸钦佩笑的猥琐至极。
不过说归说闹归闹,不能拿黄得功的安危开玩笑,贾外雄传令全军进入备战状态,全军当然也包括黄得功的三千将士,若其在城中有不测,立刻便踏平这监利小城。
当然这只是以防不测,事实上贾外雄等人思虑一番觉得黄得功入城虽有些托大,但最多也就是有惊无险,毕竟若其出了事,朝廷和常宇便正好有了借口,踏平的可不只是监利这小城了,而是趁机将荆襄收回来。
相信荆州那边和铁川心里都清楚的很,而事实上铁川为了打消黄得功这边的顾虑以及显得自己坦荡,下令不关城门,若其在城中加害黄得功,城门一关,外边的贾外雄虽兵强马壮但没家伙什想攻进来也并非那么简单。
但只要这老逼登入城之后别太过分,理应不会出什么乱子,只要平安出来,往后便有的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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