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李显正是亮相,寒冬也正式降临,飘飘洒洒的大雪都下了好几场,天气冷得人都不爱动弹了。韦氏年纪渐渐大了,精神虽还健旺,但精力不复往昔,冬天不大喜欢外出,整日整日的窝在府里。
“翻年后,六郎便成年了,六郎的成丁礼,阿嫂如何打算的?”
张鲁客、张梁客联袂而来,为张昌宗的成丁礼。对这事,韦氏早有打算:“有劳两位叔叔关心,因着六郎已经出仕,他的成丁礼,我打算与冠礼一起举行,提前进行冠礼,也好让他在外行走方便。”
张梁客赞同道:“不瞒阿嫂,我们也是这个建议。既然阿嫂已经拿定主意,那我们也不多加置喙了。不过,大宾可有人选?”
韦氏道:“大宾尚未有合适的人选,我一个妇道人家,与各家的夫人还略有些来往,若是个小娘子,那我自是不用愁,然六郎是个儿郎,这大宾的人选,二位叔叔可有何人选?”
张鲁客、张梁客对望一眼,张鲁客道:“人选自是有的,只是,我与老四意见相左。阿嫂听听我们各自的人选吧。”
韦氏点头。张鲁客道:“我建议的大宾人选乃是陈子昂。他与六郎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前些时日,六郎一首《赠陈师》一出,两人的情谊更是名传天下,若是让陈子昂来,则更添一段能千古流传的佳话。”
韦氏听得脸上一喜,笑着颔首。张梁客瓮声瓮气的道:“陈伯玉虽好,却太过年轻,若让他为大宾,恐让人笑话。我这里倒是有一个更好的人选。”
“不知是何人?”
韦氏关切的问了一句。张梁客道:“狄仁杰狄相。若论名望,陛下以国老称之,无论为人品行还是为官之风,朝野上下有口皆碑,若为六郎的大宾,乃是锦上添花,德高足矣服众之人选,岂是年轻的陈波鱼可比拟的?”
韦氏先是一喜,旋即有些惊疑不定,迟疑道:“他四叔,这狄相虽好,可……我们家与他并无交情,怕是请不来。难道他四叔与狄相有交情?”
张梁客道:“无须阿嫂去请,不瞒阿嫂,前几日小弟在朝上遇到狄相,狄相主动问起六郎的成丁礼一事,听闻我家有成丁礼、冠礼一起办的意思,自荐想做礼上的大宾。”
“真的?”
韦氏脸上不禁就笑开了,笑得一脸的皱纹,整个人由内而外的透着一股自豪愉快的气息,一脸的荣耀:“狄相真自荐做我家臭小子成丁礼的大宾?哎哟,这可是大大的荣耀,想不到狄相竟然这般看重我家臭小子!”
张梁客一脸与有荣焉的点头,笑眯眯地道:“阿嫂说的没错,狄相提出来时,我还以为听错了,特意向他又求证了一遍方才确定的。”
韦氏畅快的大笑,笑了两声,似乎是觉得太过高调了,又以袖掩嘴,压低笑声。张鲁客十分无奈,看看笑得整个人几乎在发光的韦氏,又看看一脸与有荣焉的张梁客,忍不住道:“阿嫂,老四,切莫太过开心。六郎说过,天下可没免费的餐食,狄相与我家非亲非故,为何突然主动提出要做成丁礼的大宾,这等天大的面子,也是我家能有的?”
“呃……”
两个高兴得头脑有些发热的人,终于稍稍冷静了些。韦氏一时间有些无措,定了定神,想了想,点头:“他二叔说的也有道理。那……他四叔,你觉得里面的原因是什么?狄相那等德高望重之人,会算计六郎这等后辈吗?”
张梁客一时无语。张鲁客直接道:“阿嫂,涉及政治利益,狄相那等人更是仔细,更加不会无的放矢。”
张梁客忍不住道:“难道就不能是因为欣赏六郎,爱惜人才的缘故?狄相可不止一次向陛下举荐过人才。”
张鲁客鄙视的目光几乎快凝实了:“竟不知老四有时候是这么天真的人!”
张梁客赶紧向韦氏求助。谁知韦氏居然若有所思地点头:“那他二叔觉得,狄相此举有何用意?”
张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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