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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昌宗到了薛崇简的院子,刚到廊檐,还没进屋呢,老远就听见他在发脾气——
“郎君,您忍一忍,妾给您上药。”
“不要!下去!不要来烦我!”
然后就是一阵瓷器破碎的声音。张昌宗脚步顿了一下,朝领着他进来的下人道:“去通报一声。”
“喏。”
下人连忙去通报,面上的恐惧之色却十分明显,张昌宗看得心头一动,没说什么,静静地等着屋里的侍妾回避。
下人进了屋,立即通报:“禀郎君,姑爷探望您来了,正在屋外等着。”
薛崇简不耐烦的道:“不见,不见!谁来都不见!”
张昌宗只好开口:“真不见?即便我打算着替你往昭文馆里走一趟,出出闲气也不见?”
“真……真的?姐夫你真愿意帮我出气?”
薛崇简的声音又惊又喜,不耐烦的挥挥手,把侍妾赶去后边,吩咐下人:“快把姐夫请进来。”
张昌宗这才慢条斯理的进去,看薛崇简光裸着上身,脊背一片青紫红肿,全是一道道的鞭痕,还好,没破皮流血,想来执罚的人应该是手下留情了。
张昌宗居高临下的打量了两眼,看得薛崇简面皮一阵发红,冲着旁边的下人发脾气:“看什么看?傻了吗?还不快把爷的衣裳拿来。”
张昌宗挑挑眉,举手制止:“不用拿了,拿药来才是正经,把药给我。”
薛崇简脸色一恶,还要斥责奴仆,张昌宗已然往手心倒了些药,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拍薛崇简脊背上,拍得薛崇简“嗷”的一声惨叫,自然也骂不了奴仆了。
“行了,不要嚎了,死不了人。”
张昌宗说得淡然,薛崇简委委屈屈地低头,一边疼得嘶嘶抽气,欺软怕硬得十分彻底。张昌宗也不说话,把药给他抹好了,方才叫人端水来洗手,一边洗手一边问道:“明天去上学。”
薛崇简扭头:“姐夫,我受伤了!”
“只是脊背,又不是脚,有什么关系!我也就明天有空,过了明天又要上职。男子汉大丈夫,做人能不能坚强些?区区小伤,就要休养?”
薛崇简简直不敢相信了:“这……这是小伤?”
张昌宗瞥他一眼,好整以暇的问道:“破皮了?”
“不曾!”
“流血了?”
“……也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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