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尤明许走远,周围无人,殷逢首先脱掉大衣,再脱掉西装,扔给刚刚上楼的涂鸦,又扯开衣领上的纽扣,转脸露出个笑,问涂鸦:“像吗?”
涂鸦想了想,低头笑了,说:“嘴巴再咧大一点,就是要笑得看起来就像傻帽的样子。”
殷逢薄唇轻抿,到底还是依言,露出个“尤英俊”似的笑容。
涂鸦点头:“这回差不多了。”
“你等着,叫你就进来,时间会很短,手下别留情。”
“是。”
殷逢站在门边,揣摩了一下,踮起脚尖,小心翼翼推开门。
就如同尤明许所想,罗羽这段时日,确实没有关注过他这边,对于殷逢的近况,自然也没有及时掌握。他一抬头,就看到傻子探头探脑站那儿,目光里有仇恨,也有畏惧。这表情取悦了罗羽,他笑笑,对身旁律师说:“看来上次没把他彻底吓傻。”
两人旁若无人,竟丝毫不在意殷逢。殷逢也跟没听懂似的,嘴嘟得很高,指了下门外:“坏蛋!尤明许叫你的律师下去办手续。”
律师看一眼罗羽,罗羽不疑有他,点头。
律师走了,殷逢走进来,在罗羽对面坐下。罗羽从来都没把他当回事,但想到就是这傻子,尤明许整日和他成双成对,心中到底不忿,不怀好意地笑笑,说:“傻子,最近和尤明许处得怎么样啊?”
殷逢气鼓鼓地一扬头:“很好!特别好!”
罗羽看着他的样子就来气,皮笑肉不笑地说:“是吗?可惜她是被我玩剩下的。知道什么叫做玩剩下的吗?就是我玩腻了,不要的,你当个宝,哈哈!”
罗羽没注意到,殷逢低垂的眸光沉了沉,再抬头时,却是坚定的表情:“不会啊。尤尤说是她甩了你,你天天跟牛皮糖一样纠缠呢。我也看到你老是追着她啊。所以明明是她把你玩腻了,她把你玩剩下了啊。许梦山啊,丁雄伟啊,好多警察都知道。”
罗羽一时胸闷,目光阴沉地盯着眼前人,冷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和我抢女人?”
殷逢答:“我为什么要和你抢,她本来就是我的。她说就要和我在一起,还说你是个人渣,她最讨厌人渣了,恨不得把你们都抓起来。是你想和我抢吧?可惜抢不过,人是我的,心也是我的。只有牢房是留给你的。”
人渣吗?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可傻子应该是没那个智商说假话的,听到她这么说自己,罗羽心中到底如蜂子狠狠蛰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更阴沉。
偏偏傻子惹恼了这黑心人还不自知,露出个极其灿烂的笑宛如刚才殷逢在门外刚刚学会的那般。
罗羽到底只是被请回警局协助调查,又有律师在旁盯着,并没有被戴上手铐脚铐,只是请到这儿好好坐着。这时他身体慢慢前倾,靠近桌子对面的殷逢,微笑说:“告诉你个秘密”
殷逢不疑有他,也学他的样子,慢慢靠近。
罗羽也是常年练散打的,动作飞快,长腿一伸就把旁边放着的摄像机给踢倒,这样接下来发生的事就不会被录下,而后他一掌就抓向殷逢的脖子。哪里想到看着傻愣愣等着秘密的殷逢,竟像是早有预料,头一偏,躲过了。
罗羽一怔,正要再抓,殷逢已猛地起身,好整以暇往椅子里一靠,喊道:“涂鸦。”
一个彪形大汉冲了进来,反手带上门,打了反锁。
罗羽一愣,心生不妙的感觉。
然后,他就看到对面的傻子,忽然跟变了个人似的,双臂往椅子扶手上一搭,头也慢慢往后一靠,眼睛里原本那一撮冒着傻气的光,消失殆尽,只余沉沉的光。
罗羽心里咯噔一下。
转眼间涂鸦就把罗羽给擒住了。罗羽身手还算矫健,但到底是个律师,涂鸦这种狠手,捏他就跟捏鸡崽似的。他被涂鸦压在桌上,脸被迫贴着桌面,又红又白。
而后,他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轻拍了他的脸两下。
“你是个什么东西?惹我?”那嗓音淡得跟水似的,“一个跳梁小丑而已,真正的禽兽是什么样,你根本就没见过。”
罗羽听他说得寒凉透顶,心中惊怒,脸上反而露出个挣扎的狞笑。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