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时,明明锁好的!”
穆大眼见那锁头被扔到一边,当时脸色一变,大踏步进去堆开门,却见得里头东西被翻得一塌糊涂,夫妻二人的屋子里那箱子也被撬开了,里头的几件旧衣服与那几块布料却是被人给偷走了。
“这……这是遭了贼了……我把你个挨千刀的……”
杨三娘子见状忙进去捡点自家损失,这厢气急败坏的出来,拉开院门却是一通儿的骂……
杨三娘子虽说生的秀气,但也是跟着男人走南闯北,在流民堆里混了许多,什么污言秽语不知晓,这厢气往上撞也是顾不得孩子们都在一旁,叉着腰冲着那村子里头人多的地儿便过去,
“我把你个生儿子没**儿,祖宗坟被扒了的东西……有娘生没爹教的……”
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住了这么久那底细也是清楚的,这村子的人有什么手脚,她心里自是有数,过去冲着那面便骂开了。
众人听在耳中自是明白了怎么回事儿,只是这样的事儿在这村中已是司空见惯,什么人做的,大家伙儿也是心知肚明,当下也是无人劝解,只在那里听杨三娘子骂街,自然也有那眼红穆家日子好过的,在心底里暗暗幸灾乐祸,只有那被骂的却是龟缩在屋子里暗道,
“晦气!都说她男人在外头能找钱,却那知那屋子里连一个铜板儿都摸不出来,几块烂布只换来五个铜板,倒挨了这一顿骂!”
心里恨着却也不敢出去回嘴,只在里头等到杨三娘子骂得力歇了,这才回转家中。
家里穆大与孩子们已是将翻乱的东西收捡好了,穆大关了门冲自家婆娘庆幸道,
“幸喜听了红妞儿的话把铜板儿存了钱庄,我们那床下头的泥都被人翻出来了!”
杨三娘子闻言出了一身冷汗,
“前头我还想在床下挖个坑埋钱呢!”
这厢连连拍着胸脯,把老大拉着来狠狠亲了一口,
“还是我们红妞儿有福气!”
穆红鸾见状忙趁机道,
“爹、娘,我们还是想法子进城去吧,这村子里住不得了!”
这村子里鱼龙混杂,又无郭无墙,若是真打起仗,头一个遭殃的便是流民!
穆大闻言连连点头,
“好好!我们听红妞儿的,爹爹多赶些工多赚些银子……”
自此一家人在这村中更是关紧门户小心度日,穆大夫妻两人也是日夜操劳只盼能存够了买户钱,能搬到城里住不再与一帮流民为伍。
转眼又过了三月,有一日那疯道士却是来敲了穆家门,此时白日只得穆红鸾在家中,爹娘在外做活,家里几个小的出去疯玩儿,只她在家中无事倒是将前世绣花的手艺捡了起来。
说起来穆红鸾前世的老娘也是将她当了大家的闺秀来养,这琴棋书画,刺绣、烹饪倒也是一一学过,虽说不甚精通但也能勉强拿得出手来。
穆红鸾看这家中贫苦自己也将那刺绣重又拾起来做,绣个帕子、荷包拿出去卖倒也有给家里贴些家用,穆大夫妻对她这样异于常人之事早就司空见惯,只吩咐家里小的不要往外说去。
今日正遇上她在家中用那捡来的碎布练手,只听得外头似有异响传来,抬头一看却见院子里站了一个人,
“是你!”
那疯道士一身脏兮兮的道袍,腰上挂了一个酒葫芦却是冲着她笑眯眯道,
“你倒是个警觉的!”
说着话冲穆红鸾招招手,穆红鸾出来想了想还是冲他施了一礼,不情不愿的叫一声,
“……师……父!”
“嗯!”
疯道士满意的点了点头,
“倒还算是知礼的丫头!”
穆红鸾冲他翻了翻白眼道,
“徒儿虽说不知师父为何收我为徒,不过总算是叩过头的,这礼师父也是受得的!”
疯道士闻言哈哈大笑,
“好好好!你虽说来历不明但现下瞧来倒也是个心性纯良的……”
疯道士说着话却是自那怀中取出一本小小的金册来道,
“你如今已是道门中人,不必再有缴税于你们家倒也算喜事一件!”
穆红鸾接在手中也是毕恭毕敬又行了一礼,
“多谢师父!”
不管这老道士对自己是何居心,但这番作为确是为家中省了银钱,自己做了这家女儿确也是要多谢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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