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之下她仪容狼狈,面如冰霜,只嘴角微翘斜眼一副怀疑不屑的模样,让人心里又爱又恨,只巴不得立时将眼前挡路的一干人等全数打败,以向她证明自己的勇猛威武。
耶律大方眼中异光一闪应道,
“我定会把你带走!”
这句话是用汉话讲的,萧鲁奴虽不知两人说些甚么,只看神色便知意思,当下喝道,
“耶律大方那是我大贺氏的牧奴!”
说话间,手中长刀一摆竟是抢先出手了,耶律大方只觉面门前寒光一闪,身子向后微一仰,鼻端便有刀风刮过,皮肤微微有些刺痛起来,退了两步对上穆红鸾黑白分明的双眼,立时只觉失了颜面,怒哼一声,
“萧鲁奴,这个女人我要定了!”
说话间手中长刀挥舞,两人这就交起了手来,穆红鸾点了一把火便退后数步,嘴角冷笑连连,一双眼紧盯着战团中的两人,心里打着主意,
“最好这两人两败俱伤才好,也不知这两人那一个身份高一些,看来那能说汉话的似是金狼军的头领,论起来应是身份更高,不过……看起来他的武功也要高些,若是动手必要一击即中才是!”
想到这处微微左右回头瞟了一眼,见押着自己的两人已被战况吸引,背在身后的双手轻轻动了动,无癫老道士教她那摘花手最是讲究软骨柔肤,这些普通的绳子根本绑不住她,只需稍稍一动,手臂便可从绳中脱出。
当下微微运气,将两只手臂似蛇一般软软扭动,靳紧的绳子便自皮肤上滑了下来,只她还是微微向外撑开,不让人发觉手上的异样。
那头战团之中,来回几十个回合便分出了胜负,耶律大方能做金狼军一部之首自然武功十分利害,萧鲁奴被他一刀劈下马来,在草地上滚了几滚翻身跳起来,虽说性命无碍只当着自己手下兵士的面,一张脸却是丢掉了!
当下恼羞成怒,大叫一声捡起掉到地上的刀就向耶律大方胯下马腿劈去,耶律大方怒喝一声,靳马后退几步,马儿的前蹄便扬了起来,萧鲁奴也是性子凶悍毫不惧马蹄,人就地一滚便钻入了马腹之下,那马一条后腿被砍,马儿惨嘶一声向左侧颓然倒地,
耶律大方大怒,
“萧鲁奴,你找死!”
索性一拍马背,飞身下马与萧鲁奴在地面上的斗起来,一时之间刀光滚滚,人影翻飞,众人见他们打得激烈都不由往后退了又退。
穆红鸾趁机退到了两名侍卫身旁,手腕动了动自袖口滑下寸长的一把小刀来。
这也是无癫道士教的江湖门道,袖口、领口、发髻、腰带等各隐蔽之处都藏有薄小的利刃,那些辽兵抓着他们只收了她的长剑,却不知她身上藏的东西多着呢!
穆红鸾趁着众人的目光都被战团中两人吸引,便凑过去把手中的小刀塞进了一名侍卫的手中,那侍卫会意微微点了点,将小刀含在掌心轻轻划动绳索,割得将断未断时又寻机给了另一个。
那战团之中两人打得难解难分,足足一盏茶后,耶律大方还是略胜一筹,一脚踢在萧鲁奴胸口之上,将他踢翻倒地,不等他起身耶律大方就叫道,
“来人!”
有金狼军上来几个将萧鲁奴按倒在地,大贺氏的轻甲军中见状一阵骚动,有人又牵了马过来,耶律大方翻身上马大声喝道,
“大贺氏轻甲军听着,萧鲁奴乃是无令擅出上京,已被吾皇知晓,命我特来此捉拿萧鲁奴,如今萧鲁奴已被拿,罪责由他一人承担,尔等只需老实回上京归队即可,若是不遵号令立时砍首当场!”
他此言一出轻甲军中又是一阵骚动,他们只是下等兵士,不过听令而行罢了,前头见着辽皇的金狼军到此,已是有些心里犯怵,现下一听萧鲁奴是私出上京,便是萧鲁奴手下几个忠心的也不敢动手了!
萧鲁奴被人按在地上,还在挣扎想要说话,却被人拉起来一拳打在脸上,立时鼻血长流,两唇肿胀,一吸气便有血倒呛回喉咙之中,一时说不出话来了。
耶律大方很是得意的笑了笑,又高声问道,
“你们谁是萧鲁奴副手?”
有人拍马出来行礼道,
“尊敬的大人,我是萧纶乃是萧鲁奴副将!”
耶律大方上下打量了他,
“这支轻甲军便暂由你带队!”
“是!”
耶律大方抬头看了看天色,此时离天明也不过一个时辰了,便回头打了一个手势,
“就地扎营,天明起程!”
后头人传令下去,立时全数下马扎营安帐,伺候马匹,耶律大方翻身下马,把缰绳交到了后头亲卫手中,走到穆红鸾面前抬手捏了她下巴仔细端详,惊叹道,
“真像!”
眼中神色变幻也不知在想些甚么,穆红鸾只是冷眼看他不发一言,半晌耶律大方突然一矮身将她扛到了肩头上,那两名侍卫一惊忙要跟上来,立时就被人按到了地上,待要暴起时却见穆红鸾冲他们连打眼色,只得强咬了牙垂下头去。
穆红鸾被耶律大方扛到了搭好的大帐之中,挥退了手下人,便来解穆红鸾的绳索,复而又见她手腕上一片通红,便要伸手去揉,却被她回身拍开,远远的躲到了一边。
耶律大方也不见气,走过去坐到了帐中,指了当中摆的银水壶问她,
“要喝水吗?”
穆红鸾仍是一言不发,
“你过来!”
耶律大方冲她招手,见她仍是纹丝不动,
“外头那两个人你是要他们死还是要他们活?”
穆红鸾咬唇想了想便过去坐下,即是坐了下来,也不必端着,抬手取了银壶来凑到鼻端闻了闻,摇头道,
“不是水,是马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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