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点头道,
“这时节『毛』皮丰厚的畜生多要落『毛』,又因府上占地颇大,树木繁茂,水气滋生,畜生四处奔走沾染瘴气湿毒,又窜入室内,身子康健之人倒也罢了,于怀孕的『妇』人怕是有些妨碍”
“嗯”
燕韫淓点头道,
“那依大夫所见,应如何处置”
那大夫想了想道,
“一嘛便将畜生关牢,将这屋中各陈设重新打扫,二嘛便是另寻一处清静的地方给孕『妇』养胎”
燕韫淓这厢又问了些需忌讳的地方,这才打赏了大夫放他离去。
穆红鸾听罢这才对燕韫淓道,
“公爹,这事儿是长真的错,没有关牢那小畜生以至惹出了祸来,待回去就将它关进笼中不许出来”
燕韫淓听了摆手道,
“这事儿也不怪你,那小东西每日在这府上闹惯了,也无人想到会有这么一出,不过”
想了想道,
“这府里也不止红将军一个小畜生,那院子和湖水中珍禽异兽也多,即便是全数关住了,也难免有遗留的『毛』发之类”
说白了这些带『毛』的东西,那身上的绒『毛』都是随风『乱』飘的,便是没有红狐狸进这屋子,也是有旁的东西飘进来,主因还是怀孕之人体质改变,以前沾了无事的现下又有事了。且这春日正是畜生们换『毛』的时候,再有湖风一吹,吹到了谁的屋子里实在也是说不清,确是有些防不胜防的
当下道,
“即是如此,便送了玉姨娘出去外头住吧”
左右蒲国公府的产业极多,临安城中也好,临安城外也罢,总归要安置一个妾室自是十分容易的
燕韫淓眼见得玉姨娘的样儿也实在可怜,虽说上了『药』却总还是止不了痒,只能让人用布带子绑了手脚以防『乱』动,在床上挣扎呻『吟』,虽只一个小小的疼痒厉害起来也是要人命的。
当下便吩咐道,
“明日一早便将玉姨娘送走”
虽说已让下人们四处擦拭水洗一番,但这些随风飘的东西是抵抗不住的,最好是赶快远离才是
只他这么吩咐却没瞧见玉姨娘闻听立时瞪大了眼,
“国公爷,您您要送我们母子出去”
燕韫淓安抚她道,
“外头的宅子干净些,待生产完再回来就是”
若说此时燕韫淓的心情却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纷『乱』。
原本想着这辈子只长青一个便够了,守着他念着环娘,看着长青娶妻生子,儿女成群,这辈子倒也清静。
只没想到猛然间多出这么一个来,事后总算阿玉也是说了实话,竟是在环娘忌日时趁着他醉酒所得,现下想起来更是让他心里膈应,对这不被期待的孩子实在有些难以言表的厌恶。
只现下瞧着阿玉的惨样儿,又觉着这对母子有些可怜,这般心中厌恶与可怜相交织,更是萌生了眼不见心不烦的念头,远远的送她出去,对他也是好事
果然待到第二日便将玉姨娘移出了临翠园,选了一处就近的宅子住。
不过因着这么一闹玉姨娘也算是因祸得福,燕韫淓总算还是心软了,每隔上十日便去瞧她一回,也不过夜只是略坐坐就走。
只玉姨娘那脸上身上抓得有些狠,她又把肚子里的孩子看得重,笃定是『药』三分毒,待得身上的症状略轻些便再不肯敷『药』了,因而身上脸上都留下了疤痕。
又因着过了三月那肚子便如吹气一般胀了起来,肚子上面一道道全是纹路,整个人又长胖了不少,对镜自揽便是自己都要吓一大跳,不由的时常对着镜子啼哭抓挠,
“怪不得国公爷每回到这处坐一坐便走,这样儿便是我自己瞧着都害怕”
那一旁的李妈妈安慰道,
“夫人不必伤心,怀孕的『妇』人都是这副模样的,待孩子生下来便好了”
另一位徐妈妈也道,
“肚子撑大了自然会有皮肉疼痒之感,又前头的病还没有好,夫人还是忍着些,莫要再抓挠了”
玉姨娘捂了脸哭道,
“都怪那该死的小畜生若不是它,我为何会变成这样”
一旁的两位妈妈却是对视一眼,李妈妈道,
“夫人不必担心,待生产过后再用些去疤痕的『药』涂抹就能去掉了”
徐妈妈也劝,
“夫人如今最紧要保重身子,生下健康的小郎才是,有了小郎必不愁国公爷的喜爱”
“是呀夫人,世子爷如今征战在外,国公爷膝下空虚,若是您平安生下个大胖小子,国公爷必是欢喜无限,陪加宠爱的”
两人一唱一和,总算是哄得玉姨娘不再哭泣,将手里的铜镜叭一声扣到妆台之上,
“都是她明明就是国公爷的亲骨肉,竟为了个小畜生让路”
说着话牙便咬了起来,伸手抚『摸』着肚子,
“我的儿你可要好好的,待你健健康康生下来,你爹爹必会欢欢喜喜接了我们母子回府的”
蒲国公府一场风波倒是过去,燕岐晟那头却是又陷入攻城守城的胶着战中,耶律也久攻不下大同,其余两路军也是举步维艰。
果然不出燕岐晟所料战事久拖不下,辽军内部已渐有回撤之声,各部之间摩擦渐起,若不是耶律也三番五次的弹压,现下只怕早已是四分五裂了。
下头有人进言道,
“陛下,大同难攻,强取不易,只怕还要另谋他法才是”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