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到那宅子门前,她却有些发愣,
“这宅子怎得瞧着有几分眼熟?”
想了想才忆起来,这不是孙延荣那宅子么?
那一年他还在临安时,请了长青与几个朋友在这处玩耍了三日,也是临近年节长青久不回家,自己还亲自前来寻过长青的,怪不得有些眼熟!
下了马车进宅子一瞧,见里头各处还如之前一般,连堂上的陈设家俱都未变,只厅堂之中挂的帐幔,各处铺的垫子等替换了素圩娃喜欢的花样。
素圩娃见穆红鸾四处打量,便笑道,
“我喜欢这宅子里的每一样东西,便都没有变动,只替换了些喜欢的花样!”
穆红鸾听了只是笑,并未多说。
一日时间众人在这宅子里吃酒玩乐,倒是尽兴而归,待到第二日,穆红鸾便叫了为素圩娃
跑腿的下人进来问话。
那下人叫祝庆,是燕五手下,生得中等个子,面庞清瘦,是个十分精明能干的汉子,听世子夫人问起那宅子的事,还当有甚么不妥当,当下便应道,
“夫人,那宅子是正经来路,官府之中小的也是打听好了的,决不会有差池!”
穆红鸾笑着点头道,
“你们都是能干的,办事情我自然放心,只我昨日过去瞧着那宅子眼熟,这应是孙家的宅子吧,怎么卖出来了?”
祝庆闻言恍然,
“夫人原来是问的这个!”
当下应道,
“夫人这是才回临安并不知晓,开国公府上本就剩个空架子,如今更是一日不如一日,开国公的田产铺子也是卖得差不多了,府上的开销如今只靠着国公夫人卖嫁妆才能维持,那流水巷的宅子,空置不用,要请人看着还要花银子修缮,国公夫人无力维持,便索性将宅子变卖了,前头要买这宅子时五管事也曾去请示过世子爷……”
这事儿燕岐晟知晓后,却是沉呤半晌道,
“如今孙延荣在辽境为我效力,按说理应帮衬他家里,只不过他是被家中赶了出来的,如今那府里是他那小妾生的儿子在主事,连国公夫人这嫡母日子都不好过,我若是出手,只怕他回来还要怪我……”
想了想吩咐燕五道,
“宅子应怎么买卖就怎买卖,只私下里寻个机会给国公夫人递个话……”
如今此宅子自有素圩娃顺利买过手去,私下里燕五却是派人给国公夫人又补了一万两银子,另又附上了燕岐晟的话,
“夫人,我们世子爷说了,孙爷与我们家世子爷是从小的交情,小时候世伯母对他的好,世子爷一直记在心里,开国公府里如今的情形,世子爷也是心里有数的,这些银子您收在身边应急,若是有事儿便派人过来支应一声,不过……这话只限于您这儿,旁人却是不做数的!”
开国公夫人接过银子,眼圈儿红了红,当下点了点头道,
“你们世子爷有心了!老身在这里谢过!”
“国公夫人说得那里话,凭着孙爷与我们世子爷的交情,怎么也是应顾着您的,我们世子爷还有一句话让小的带给您……孙爷在外头做的是大事,日后必有回京的一日,还请您老人家保重身体,安心等着享福就是!”
国公夫人听了此言强忍了泪水终是掉了下来,
“那孩子也曾捎了只言片语回来,人虽平安但终究不让人放心,有了世子爷这句话便够了!”
国公夫人心里明明白白的,孙家如今成了甚么样子,蒲国公府又是甚么样子,世子爷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自然是有因由的,却是放下不少心来,将那一万两银子自己仔细收了,每日里躲进佛堂之中,吃斋念佛,一面等着儿子回来,一面冷眼看着那一对母子在府中作妖。
那祝庆将事情一讲,穆红鸾才明白,当下赏了他银子打发下去,待到燕岐晟回府时说起此事,燕岐晟冷笑一声道,
“孙延荣那老子倒是真心爱他那小妾生的儿子,前头还求到了爹爹的面前,为他谋一个官职!”
“那公爹可是答应了?”
“都是世交,爹自然也不好回绝,这小子也无甚大本事,便随意派了个小官儿给他,不过他心气儿高,在外头放话说我们父子不念旧情云云……”
说着燕岐晟将手中的帕子扔回铜盆中,
“他即是不满意,便不去就是!已是落魄到卖嫡母的嫁妆了,我看他还能撑到几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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