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的声音并不像平时那样响亮,很低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像是大锤敲在了她的心脏上。
“舟舟……”嘴唇蠕动,她看着儿子。
虽然他还小小年纪,可一直有一颗敏感的心。
这些天和司徒慎之间的冷凝气氛,他当然也是感觉到了,昨晚在她和司徒慎那样一通后,将门甩上。回过身时,就看到趴在地毯上正玩着玩具的儿子惊恐的眼神。
虽然她很快笑着去安抚着,小家伙似乎也很快忘记了,可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显然比平时不安稳多了,睡着了手还紧紧的攥着小拳头,她柔声的哄着他张开了手好几次。
“妈妈,他真的超级超级可怜!”小家伙仰着头,巴巴的看着她。
那眼神,看的人心慌气短,像是被什么缠住了一样。
『舔』了『舔』嘴角,再『舔』了『舔』,秦苏在儿子脑袋瓜上一遍又一遍的『摸』着,然后将心底沉着的一口气呼出来,犹豫的开口说着,“舟舟,如果……妈妈是说如果,我和爸爸有一天也离婚的话……你能够接受吗?”
闻言,小舟舟眼神顿时惊恐起来,随即涌上了一层薄雾。
他紧紧抿着和男人如出一辙的薄薄唇瓣,扑到了妈妈的怀里,紧紧的抱着,紧紧的。
秦苏真是难过极了,儿子虽没有回应,可他的不安和慌怕那样的明显。
她别过眼,窗外的天更阴了,与外界明明只隔了一层透明的玻璃,却看不到任何一条出路。
老宅。
是司徒平出院的日子,一大早在医院人员刚上班,手续就被加快的办出来了。
黑『色』的卡宴和白『色』的q一同行驶入院内,老太太站在门口等候,司徒太太一见车停下,就立即走上前迎了过去,伸手想要搀扶着下车的司徒平。
本来对住院就很反感的司徒平,好不容易回到家,极力的想要证明自己硬朗的体格,对着要搀扶自己的妻子直皱眉。
司徒夫人对他的脾气早就习惯了,但又怕他身子太虚,正犯愁时走过来的司徒慎上前,不由分说的一把扶住司徒平的胳膊,后者皱眉,却没像刚刚那样甩。
父子俩就这样,脚步都有些别扭的往屋里面走。
拄着拐棍的老太太朝着后面跟着的婆媳二人挑眉,司徒夫人也同样,然后都是藏不住的笑意,只有秦苏,在心里忍不住轻轻的叹气。
客厅里,虽然没有小家伙,但一家人凑在一起很热闹。
司徒平似乎是出院的关系,心情很好,脸上向来的严肃减了不少,靠坐在沙发上,端着茶杯眉『毛』高挑着的品茶。想到什么,他对着妻子道,“一会儿让徐妈去超市,买点新鲜的猪肝,回来蒸熟了沾蒜泥吃,我在医院这段时间,最馋的就是这个!”
“你刚出院,还是吃点别的吧,清淡一些的!”司徒夫人皱眉,柔着语气说着。
“哪有那么多说头,就吃这个!”司徒平不高兴了,板下了脸。
司徒慎蹙眉,低沉的声音『插』进来,“这次又住院,引发病情的也因为你的高血压,医生都说了,建议少吃动物肝脏类的东西,还想再进一次医院?”
虽然是关心的话,但他语气里面带着的负面情绪很是明显,众人不由的心神一凛。
以为又会像是以往那样僵凝的气氛一触即发,谁知司徒平板着脸半响,将手里的茶杯重重一放,却不是大发雷霆,而是道:“那--我要吃饺子!”
父子俩眼神没有直面的交流,可明显的,曾经的僵局已经缓和了不少。
秦苏看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曾对他说季雨桐那件事的原因,总之这么多年,她第一次觉得这里的气氛很融洽,很融合的一个家庭,可偏偏这个时候,却又有那么多的事情缠绕。
老太太最为欣慰,看着孙子和孙媳说着,“苏苏,中午你和阿慎留下来一起吃吧。”
司徒慎闻言,黑眸也立即转向她。
“不了『奶』『奶』,我一会儿还得去现场。”秦苏摇了摇头,笑着回。
如她所说的,也真的是得去施工现场,没有多待,说了两句话就跟长辈们起身道别离开了。
往车子边上走时,耳边还总回『荡』着先前老太太拉着她的手在说话,说是这几日总是睡不好,好端端的经常梦见自己的老伴,总觉得是有点啥事似的。
老太太活了大半辈子,那双眼睛很毒,看过来时总觉得无从遁形。
车锁遥控响起,准备拉开车门时,一双厚实的掌心覆在了她的上面,紧紧的扣着,她皱了皱眉。
“秦苏,你打算一直一句话都不跟我说,也不想听我说?”司徒慎紧着眉眼看着她,真不知该从何下手。
秦苏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紧抿的薄唇,总会想起那天在对话之后小家伙同样紧抿的薄薄唇瓣,尤其那些话,锤子一样敲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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