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为什么要杀小聪,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欧阳寻放下头来,直视前方,
“大概是他们认为,小聪的存在,已经威胁到了玄真界的安定。”
“小聪……有那么大的能量?”星流云看上去有点不太相信,
欧阳寻眼神定定地点点头,
“有些事情,对我们来说近乎天方夜谭,但在那个层次里面,却根本不是秘密,你跟小聪情同手足,有些事情,我也就不瞒着你了,在玄真东界,有一场持续了不知多少岁月却始终没能分出胜负的博弈,而这一世,小聪便是某一方那最为重要的棋子,可作为萧家人的他,身上充满了变数,因为有他在,这场博弈很可能在这一世分出胜负,而古刑庭,大概不希望这样。”
“他们为什么不希望这样?”
欧阳寻脸上浮现出几分黯然,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或许他们觉得,这样在博弈中存在的乱世,才是玄真界最正常的状态吧。”
星流云搔搔脑袋,
“听不懂。”
欧阳寻进一步耐心解释说,
“月盈则亏,水满自溢,万事自有其发展规律,却总是在将满不满的时候最好,假如这场博弈分出了胜负,到时候一家独大,便极有可能成为另一场灾难的开始,古刑庭自诩为玄真界走在黑暗中的守护者和执法者,如果他们那愿意以千古骂名来换万灵苍生的教义是真的,那么他们一定希望玄真界维持着现在这副样子。”
星流云突然发出几声刺耳的讥笑,
“我可不相信这时间有如此纯洁的人性,自私,才是生灵烙印在骨子里的本能。”
“那我们呢?”欧阳寻的目光突然直直地刺过来。
“我们……“星流云的眼神变得有些茫然,”我们……有那么高尚吗?“他忽地莞尔一笑,”好像并没有,至少我得承认,我的心还没宽广到装下天地苍生,我也可以心甘情愿地去死,但那仅仅是因为心里的那一点在乎,至于天下,呵呵,那不在此范围之内。”
欧阳寻就这样定定地看着星流云,少顷,咧嘴一笑,
“星流云,你说话倒真是实诚。”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你都对我坦诚相待了,我怎么能不对你打开心扉呢?”
欧阳寻嘿嘿几声贱笑,那副熟悉的猥琐之色再次浮上眉宇,
“其实我也没那么宽广的胸襟,现在满脑子想的,除了如何帮助小聪保护大家的安危,就是报仇雪恨,不过我并不觉得这是一件羞耻的事情,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亲情友情、儿女私情、扶危济世之情,万事都有一个过程,一步步来嘛,先贤之前不也说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其实都是一个道理。”
星流云看着欧阳寻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微微勾了勾嘴角,接着道:
“言归正传,对于古刑庭,我们该怎么办?”
欧阳寻吸吸鼻子,看样子并不是多么紧张,
“就算古刑庭一向不顾惜名节,但大张旗鼓地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儿,估计轻易也不干不出来,就拿黄云汉这次袭杀来说,古刑庭还是想将其嫁祸到白马教头上,而且,延续的也还是一如既往的暗杀风格,如果古刑庭非要这样的话,我倒觉得不用那么担心,至少现在小聪身边我们这些人,都百分百信得过,不出意外的话,自此之后,古刑庭很难再找到机会下手了。”
星流云眼神古怪,
“你这是在自我安慰还是在自欺欺人?”
欧阳寻一双牛眼一张,写满夸张的诧异,
“为什么这样说?”
“你是真幼稚还是假天真,这年头儿,哪儿还有讲原则的人,别说古刑庭了,就算是我们这些人,不也有不择手段的时候吗!”
欧阳寻微微一笑,
“古刑庭虽然厉害,但肯定不会把事情翻到明面上来,别忘了,小聪背后的势力,也不是吃素的。”
星流云无从查验欧阳寻所言之真伪,于是便索性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毕竟还是解决眼前的困境更为重要,周围虽然打斗声不断,但却从没波及到他俩,年轻人环视四周,不由惊疑,
“不对啊,这里的古兽怎么那么少!”
欧阳寻闻言如遭电击,
“坏了,忘记这里是玄真东界,那些畜生肯定去追小聪了!”
玄真东界的古兽们不受荒邪侵扰,摘星境以上的存在其灵智之高几乎与人族无异,这些家伙们自然懂得趁虚而入的道理,只是因为在大荒中呆得时间太长,在思维惯性的作用下连一向心思缜密的欧阳寻都忽略了这个问题,可他们的对手却是想得还算周到——黄云汉之所以在此处发难,本就是打着若是自己失手,则借刀杀人的打算。
恍然大悟的星流云大惊失色,大喊,
“小聪有危险,赶紧跟我走!”
星流云话说的草率,欧阳寻赶紧补充道:
“除了萧家将,其他人留下来帮忙。”
萧家将得令,赶紧从战场中抽身而出,浩浩荡荡地朝九谛鹤追迟逃遁的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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