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主席台上正襟危坐的感觉真不好,让周青峰如坐针毡。台下两百多孩子站在破烂的操场上,更是让他不时的扭来扭去,很不舒服。
现在还是九零年,南头乡这地方的贫穷是三十年后人们早已淡忘的。穷到什么程度?不说孩子们满是补丁的衣着,不说他们营养不良的身材,不说他们匮乏的家庭背景
同一个班里能混进年龄相差五六岁的孩子,一年级里既有七八岁的,也有十二三岁的。女生在班级里的比例不到四分之一,严重偏少。
周青峰以为九十年代已经没这种事了,可现实给了他狠狠一耳光。不管他在异界有多风光,在现实有多少金手指,可他生活的这块土地还有很多很多需要改善的地方。
箩筐里带来的所谓赠品在现实面前是如此的可笑,叫人难为情。周青峰觉着自己太过自满和清高,以俯视的架势来送东西,可实际上学校里的孩子需要更多更多的资源。
学校的破喇叭响起校长热情洋溢的讲话声,对周青峰是大夸特夸。接下来一票校领导上场,又讲了老半天。听的太久,叫人屁股都疼。
还有老师代表要讲话,学生代表也要讲话。最后破话筒才递给了周青峰,要他也讲两句。
“我就不多说了,给东西吧。”周青峰早就不耐烦,抓起话筒站起来,“我这有些,从沿海地区弄来的家用电器。考虑到学校应该有需要,我愿意捐出来给学校当教具。”
听了半天讲话,学校围墙外的长颈鹿们都快变成望夫石,等了半天总算碰到个爽快的,大家就想知道周青峰这场没有自行车的捐赠到底能拿出些啥东西?
首先第一个。
嘭,双卡四声道立体声录音机从丑到家的箩筐里拿出来,重重摆在主席台的桌面上。
哗,围观的人们一片喧声。
这东西可够给劲啊!
这应该是南头乡第一部豪华录音机,从来没有过。
谁买得起啊?一千五百块一台呢。
普通职工几年不吃不喝也未必能存下这么大一笔钱。
天阳市只怕都没有。
现在日本夏普三洋之类的家用电器开始进入国内市场,但只限于几个大城市极少数人有这种消费能力。这比后世有钱人卖豪车还夸张。
这东西放在家里都要顶礼膜拜,得铺上厚垫子,盖上绣花布防尘。不如此不足以显示它的价值。
周青峰昨晚想再弄些废弃的共享单车,结果来的是一堆早就过时淘汰的家用电器。还是那种特古旧但特经典的电器。
八九十年代的艺青年,经常干的事就是扛着一部录音机,穿上喇叭裤和白衬衫,戴上蛤蟆镜去广场上扭迪斯科。这种行为在后世看来特傻逼,但在当时却是时髦的象征。
注意,录音机是扛在肩膀上的。
不是提在手里,更不是别在腰间。因为老旧的磁带式录音机实在太大,必须扛在肩膀上才行。可想而知跳这种舞的方式有多难受,可当时就是流行啊!
三十年后喜欢跳广场舞的老头老太太,三十年前也就是这批人喜欢在广场上扭来扭去。几百上千块录音机扛在肩膀上,就是向周围的人们炫耀自己多有钱。
都是同一批人。
这东西一台的价格抵得上几十台自行车,可以用来当镇校之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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